她怕自己没法承担这样多的愧疚,以至于分不清,那些究竟是爱还是源自于心头的愧疚感。</p>
裴宴书敏锐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微微俯身,低声问:“怎么了?”</p>
他明明那样一把敲冰戛玉的嗓子,说话却温柔极了,像竹林间的泠泠细雨,无端予人安慰。</p>
崔窈宁不愿说出来,只微微摇头。</p>
对裴宴书来说,真的说出来才显得难堪吧。</p>
他说过,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同情。</p>
尽管崔窈宁觉得那些不是同情,而是心疼,可这样的话他未必能理解,便按耐下心思。</p>
她不想说,裴宴书就没逼她。</p>
抱了好一会儿,崔窈宁从他怀里挣扎起来,后知后觉地脸颊红了一片,笨拙地转移话题,“你不想问问,我怎么教训了那个许五娘吗?”</p>
裴宴书在她回来时,已经看到了母亲身边的女官,隐约猜到她这样情绪失控是因为什么事。</p>
约末是因为他吧。</p>
九娘大概是从母亲那里听到了一些和他有关的事,才会这样难过,难过到一句话都说不出。</p>
她极力掩饰自己,可眼角眉梢仍能发现几分。</p>
可见她不想就这点多说,裴宴书没提此事。</p>
这种事他回府一问就好。</p>
何必说出来招她难过。</p>
裴宴书抬起手,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少女微红的眼尾,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p>
怎么办。</p>
明明已经说好不再招她难过,却还是没做到。</p>
他轻叹了声,打起精神,配合着她转移话题。</p>
崔窈宁悄悄呼了口气,说准备告知许老夫人,还有那些贵女,她既然做了这样的事,她可没准备帮她隐瞒,自然要将她做得事公之于众。</p>
既然要脸,当初就别做。</p>
既要又要,这世上哪有这么轻松的事。</p>
她们敲定后,华阳公主第一时间支人给平阳侯府递了个消息,然后将许五娘做的事公之于众。</p>
华阳公主来往的贵女都是长安各大高门世族,能来此地的基本上都是各家受宠的嫡女等等。</p>
换句话来说,这些家族彼此联姻。</p>
许五娘的名声一旦在这群贵女这里烂了的话,这辈子真的就别想再嫁入高门,就连那些家世低的清白人家都未必肯要这个儿媳。</p>
谁家没女儿?</p>
谁敢放任自己的女儿和这样的人来往?</p>
这还没嫁人呢,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是嫁了人之后还得了,谁敢将这样的搅家精娶进来?</p>
许五娘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始终不肯去。</p>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又通知过许老夫人,华阳公主哪里管她乐不乐意,直接押着人过去了。</p>
将事情一说,不出意料的引起一阵骚动。</p>
倒也不是说就许五娘一个人心眼坏,其他人都清清白白,可其他人没那么蠢,不管是暗地里还是教唆其他人,反正自己没吃什么亏。</p>
许五娘就不一样了,又蠢又坏。</p>
真干了坏事被揪出来的,这还是头一位。</p>
这些贵女嬉笑议论,又对崔窈宁两人多出几分敬畏,换成她们,顾忌着情分,顾忌平阳侯府的脸面,再怎么样也不会将事情闹大。</p>
可这姐妹俩却肆无忌惮。</p>
真该说,清河崔氏不愧是天下第一高门。</p>
这些贵女暗暗将她们的名字提到了不好惹的那一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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