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人却并非真的不在意。</p>

那时候他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观望他们，明明嘴上说着不在意，却还是忍不住看他们的相处，看她待裴钰的不同，看他们彼此情投意合。</p>

慢慢地，他终于忍不住心头的烦躁。</p>

为什么？</p>

为什么那个小姑娘有了新的朋友？</p>

为什么她待裴钰这个新朋友比对待他还好？</p>

他那时候除了不解外，更多了一些委屈。</p>

明明他才是先来的那个人。</p>

他不明白幼年还蛮横霸道的小姑娘，长大后却变得含蓄了许多，更懂得什么叫做对一个人好。</p>

他生平头一次生出几分嫉妒感。</p>

换做从前，他兴许真的冲上去质问她为什么不记得他，质问她，为什么走了后再也想不起他。</p>

可这些年的道德礼数一直紧紧地约束着他，让他知道他们几人间的身份，让他无法说出口。</p>

一开始，兴许只是对友谊的不甘心，可是慢慢地这份不甘心就变了质，他对她的渴望变成了另外一种，从想要和她继续像从前那样相处，变成了另外一种陌生的，奇怪的，躁动的情绪。</p>

自意识到这点后，他又一次梦到了她。</p>

可这一次并非梦到他们幼时一起在东宫玩，而是变成了他们长大了以后的样子，在东宫的那张秋千上，他对长大后的崔窈宁做尽了坏事。</p>

醒来后，一片濡湿。</p>

他喊来人沐浴，可沐浴完，还是没能压住身体里的那抹渴望，他自然清楚这些变化代表了什么。</p>

自那以后，他常常会梦见她。</p>

有时候梦到在自己的屋子，有时候是在书房，有时候是在花丛，梦里的九娘对他千依百顺，明明已经被他欺负得那样狠，哭得嗓子都哑了，却还是乖乖的，和白日的九娘一点也不一样。</p>

自己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变了。</p>

人前，他是光风霁月的世家壁玉。</p>

人后，他是阴暗卑劣到自己都唾弃的怪物。</p>

他并非没有试过争取，只是一点意义没有。</p>

送去的东西她虽然没有让人丢出去，却一次都没有给过回应，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里平静不波，好像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样。</p>

这种无视，比任何侮辱都来得有用。</p>

哪怕她骂他一句狼心狗肺，别有用心，都比现在这样的无视好，都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她内心确实有点存在感，而不是彻彻底底地无视了他。</p>

裴宴书不觉得哪里输给裴钰。</p>

可唯独在这一点上，他费尽全力都没办法。</p>

这份无力贯穿了裴宴书上辈子，直至如今，提到这一点时，他仍然觉得有深深的无力感。</p>

“等等。”</p>

崔窈宁打断了他，眼里露出清晰的愕然，“我从没有收到过你给我送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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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