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p>

她顿了顿，嘀咕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些药要是全都由我来煎，您还敢放心喝吗？”</p>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门贵女，打小就被奴婢伺候着，别说煎药，就连衣服也没有自己穿过。</p>

这样的贵女指望她会煎药，想什么呢？</p>

承启帝哑然：“这么说来，你还是为了朕好？”</p>

少女干脆地应下：“自然！”</p>

承启帝又被气笑了，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少在这里偷奸耍滑，快去煎药，朕今日非要见到你亲自煎的药不可，别人端来的朕不喝。”</p>

少女有些哭笑不得，“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姐夫你现在还没老，怎么就跟个小孩一样？”</p>

侍奉在殿中的宫人为她捏了把冷汗。</p>

九姑娘怎么敢跟陛下这样说话？</p>

虽然如今这个陛下确实和气，比先帝的脾气好了不知多少，可再温和的皇帝，那也是皇帝！</p>

这样说话真不怕皇帝会记恨吗？</p>

这些宫人有好些个都是新调进来侍奉的，因此并不清楚承启帝的秉性，行事一直小心翼翼。</p>

承启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板下脸催促她，“还不快去，等会儿再耽搁就过了这个点。”</p>

少女只好认命地去煎药。</p>

药材都是太医们开好了剂量，宫人又一一将它分成一次煎药所需的份量，一起放置在一旁。</p>

要煎药的时候，拿出来煎就好。</p>

崔窈宁只需要按照宫人的指点，将药煎好就行，过程算不上难，但第一次弄难免手忙脚乱。</p>

少女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紧紧拿帕子捂着口鼻，嫌弃这药味太苦，躲在了一个宫人的后面，时不时地凑上前看两眼，而后又飞速地退开。</p>

她脚步灵活，腕间的银制小核桃轻轻晃动，似乎是镂空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繁琐的花纹，看不清是什么，却能让人知晓这镯子的精美。</p>

银质的小核桃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实在有些刺眼，令一旁的宫人不自觉地眯起眼。</p>

煎了许久，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熬制了这么久，又是各种中草药混合，味道自然算不上好闻。</p>

崔窈宁紧紧屏住呼吸，将药碗盛放在托盘里，一起端着往殿里去，到了殿中，她忙不迭地将托盘递给承启帝身旁的宫人，皱起眉头说：“快把这个拿走吧，实在太难闻了。”</p>

承启帝见她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故意打趣她，“九娘，这才煎了一次药，你闻着就不行了？朕后面的那些药，还都指望着你给朕煎呢。”</p>

“亏朕平日里待你这么好，还以为这次病了，能指望九娘你帮忙煎个药，没想到……罢了。”</p>

少女被激得立刻打起了精神，咬咬牙狠心说：“不就是这些药吗，我帮您煎了就是。”</p>

承启帝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p>

他招手让宫人将药碗端过来。</p>

一旁新提上来的内侍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陛下，让奴婢先试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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