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双手合十，发出最虔诚的请求。</p>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偏过头轻声问：“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这是一个梦？”</p>

“开始的时候没有。”</p>

说到这里，裴宴书顿了一下，很快又说：“后来，也会觉得这像是个梦。”</p>

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梦境。</p>

如果真是一个梦，为何他还要遵守既定的规则？</p>

为何自己的梦还不能为所欲为？</p>

裴宴书慢慢地认命了，认定自己只是重活一世，可这个时候九娘突然告诉他，她选择了他，这一切无异于提醒他，他只是陷入了一种自我欺骗的美梦。</p>

因为梦境之外，她从未多看他一眼！</p>

接下来的一切真像是个美梦，像是他精心为自己编织的美梦。</p>

“我有时候也在想会不会是个美梦，可跟你相处的每一日都让我慢慢肯定。”</p>

裴宴书伸手握紧了她的手，用一种极端肯定的语气说：“这一切绝不是梦！”</p>

就算是自己的梦境，他也从未梦到她喜欢自己。</p>

除了那些个荒唐的梦境中，她从未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p>

崔窈宁没有挣脱他的手，有些奇怪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有这种想法呢，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给我一种非常冷静，什么事都不能令你动容的感觉。”</p>

裴宴书抬眼看她，语气平静：“那现在你知道不是这样了吧？”</p>

“遇到你的事情，我从始至终都没办法保持冷静。”</p>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没办法。”</p>

他好擅长用那样清冷矜贵的脸说出一些令人脸热的话，崔窈宁听得脸颊红了，紧紧抿唇，想要挣脱，却发现他攥得很紧很紧，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p>

崔窈宁只好任由他拉着。</p>

四下宫人内侍见到他们都会行礼避开。</p>

崔窈宁有些做贼心虚，总觉得旁人能够看见他们袖袍下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想挣脱又挣脱不开，只好说一些话来打消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分出心神。</p>

“如果母亲真的和离，我觉得会给我一种莫大的安慰感。”</p>

“嗯？”</p>

少女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想了许久，有些感慨地说：“这让我觉得我和胞姐做的事有意义，让我觉得自己真的能改变人的命运。”</p>

裴宴书脚步一顿，抬眼看她，“当然！”</p>

崔窈宁听得一怔，“什么？”</p>

“你当然能够改变人的命运！”</p>

裴宴书攥紧了她的手，轻声却又坚定地说：“你早就已经改变了我的命运。”</p>

没有她。</p>

他这辈子兴许还会像上辈子一样孤零零地死去。</p>

没有她，很多事情都不会改变。</p>

她怎么会像自己以为的一样什么用都没有呢？</p>

风吹起裴宴书紫色的官袍肆意纷飞，一并送来了他低沉又温柔的声音：“相信我九娘，如果没有你，一切事情都不会改变，你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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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