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吧。”凤药低声说，所有人如逢大赦，都松口气，撞跌着爬出宫去。</p>

原来她们跪得太久，都站不住了。</p>

这就是最底层宫女的命，好不好的，全看摊个什么主子。</p>

殿里还没打扫完，地上粘粘乎乎，那不洁的气味就是由此而来。</p>

她用手指擦了下地，闻了闻，手指上一团污脏，看不出颜色。</p>

明玉一直战战兢兢立在一边。</p>

一点声音都能让她哆嗦一下，看来头一夜已吓坏了她。</p>

“姑姑来这边。”</p>

旁边小阁间空着只放一张没铺的床，看来无人住在此间。</p>

明玉跪地上，向床下摸，摸出一只笼子，同时惊动旁的什么东西，一阵扑腾。</p>

笼中一团血糊糊的肉，还活着。</p>

凤药胸口发紧，她认出那是什么。</p>

一只猫。</p>

她吞了吞口水，喉头仍是一阵发干，“还有别的什么？”</p>

明玉一不做二不休，又拉出一只笼子，里头有只光秃秃的鸟。</p>

毛几乎掉光了，像只待煮的白条鸡，个头小了许多。</p>

“这是绿皮鹦鹉。”</p>

那只鸟奄奄一息，抬起眼皮转了转又合上眼。</p>

“它的毛被容娘娘一根根拔光了。”明玉低泣着。</p>

“赤芍的眼……是被猴子抓掉的。”</p>

明玉眼看赤芍被太监抬走，知道自己将来也好不到哪去。</p>

她在宫里找到目睹一切的某个小宫女打听。</p>

也许由于明玉已经是未央宫的人，小宫女把赤芍受伤的过程告诉了她。</p>

容娘娘发疯时凌虐动物，要宫女抓住动物。</p>

那只猴子的毛并不是剃掉，也是被容芳这样拔光的。</p>

所以才会给它穿上衣服。</p>

所以猴子那么害怕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