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喜月一手挎着食盒，一手拎着小竹桌去集市。</p>

路过布铺，笑着与周娘子打招呼。</p>

周娘子笑着调侃：“小杨掌柜，都开了铺子还要摆摊，可真是能干又勤快。”</p>

喜月笑着奉承：“若像周娘子坐在铺里客也似流水般进门，我哪还要去摆摊。”</p>

“难怪你家糕甜，感情是做糕的人嘴更甜。”</p>

笑着打趣两句，周娘子照例买几块桂花糕，喜月帮她摆去盘里。</p>

待出门撞见一细高身量，长相清秀的妇人进来，眉头微蹙。</p>

周娘子笑着喊她沈娘子，喜月笑笑离去，没有听到身后两人的对话。</p>

那叫沈娘子的对她刚刚投来的笑，并没有回应。</p>

瞥一眼喜月离开的方向，问：“这是经常街上卖糕的杨家姑娘？”</p>

周娘子微微错愕，随后笑道：“你也知道她？糕做的还不错。”</p>

“听婆母提起过几句，先前在她铺里避过雨。”</p>

喜月还不知道这沈娘子便是开杂货铺沈婆子的儿媳妇。</p>

她是来交绣品的，只是好奇问一句。</p>

“小姑娘人能干又勤快，镇西开了糕点铺子，还去集市卖糕。”</p>

周娘子检查着绣品，无意间夸了一嘴。</p>

沈娘子问清铺子开在原先的染铺那地方，有些不屑，想来做不出什么大名堂。</p>

领了工钱，又接了绣活，便要离去。</p>

周娘子看她眼底有青色，关怀一句：“夜里少做些绣活，仔细眼睛，若真用狠了，可得不偿失。”</p>

沈娘子眉头又皱起：“安儿要进学，来年预备要考童生，路费住宿费不是小开销，想歇也歇不下来。”</p>

说罢苦笑一声，转身去了。</p>

来的尚算早，喜月占一个不错的位置，放竹桌把糕摆上，有人过来看糕，便会提一嘴铺子开在镇西头。</p>

旁边相熟卖菜的大婶笑着道恭喜，说些生意兴旺之类的话。</p>

喜月笑着谢她。</p>

看到她摊上有小篓的山楂，大婶道是她家孩子在山上摘的，顺带着卖。</p>

这东西酸的很，没人爱吃，她都没想着能卖出去。</p>

问价只要三文一斤，起了做山楂糕的念头，一小篓近四斤只花十文钱便买下。</p>

能卖出去，大婶也是高兴的不行，把小篓子借与她用，下集再带回来。</p>

一向早到葛老爹，这回来的有些晚，都没有什么好位置。</p>

他只有一个竹篓不占什么地方，喜月与大婶各向两边挤一挤，让他摆进来。</p>

葛老爹笑着道谢，喜月就看到他裤腿擦破一块，问过才得知来时路上摔了一跤。</p>

因此才晚到。</p>

他卷起裤腿，膝盖上都有擦出的血迹，可见摔的不轻。</p>

急急忙忙赶路是为占个好地方，木雕生意本就不好，位置再一偏僻，这集又白来了。</p>

旁边大婶就道：“上年纪摔跤可不是小事，就是赶路也得注意些。”</p>

葛老爹谢过她好意，又道：“为生计，又有什么办法呢？”</p>

说着话，他手上也不闲着，还拿刻刀刻着木。</p>

喜月有心帮一帮他，找他定做糕模子，大哥只会刻些粗花样，手艺不如他精细。</p>

接到活，葛老爹自是欢喜，问清尺寸，又问要刻的花样。</p>

双喜字、花生、桃花、桂花……喜月说了好几样，又要刻个双喜章子。</p>

能帮一把是一把，反正自家也需要。</p>

集市卖糕近一年，攒下些个常客，糕摊前时不时有人过来。</p>

落集的时候带来的糕卖剩没几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