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成嘿嘿笑两声:“这就写完了。”</p>
收了笔吹干,殷勤捧去给喜月检查。</p>
回去路上,天已黑透,宋常贵怕他摔跤,伸手牵他。</p>
青成嘶一声,叫了声痛。</p>
宋常贵摸到他手肿着,心疼的问:“被夫子打了?”</p>
青成嘿嘿直乐:“是三姐打的。”</p>
原先都是叫喜月姐,猛的改成叫三姐,宋常贵愣一下才弄清他说的是喜月。</p>
“被打还高兴?她怎么打这么狠?”</p>
青成支支吾吾倒也没隐瞒,末了还替喜月说话:“三姐打的对。”</p>
宋常贵也没怪喜月,反对青成说教:“以后不是亲的这种话别说了,很伤感情的,她要在意了,伤心了,就真的不会管你了。”</p>
“她管你也是为你好,是真心把你当弟弟才会管。”</p>
青成笑着说:“我晓得,她当我亲弟弟才会打我。”</p>
这一打,他反倒觉得两人更是亲密起来,不像以前总有种说不清的隔阂在。</p>
等走到家门口,宋常贵猛然停下来:“你刚是不是说她经常罚你做二遍功课?”</p>
“那你是经常没做好?!”</p>
青成预感不妙,脚底抹油的往院里跑:“娘,大姐救我。”</p>
到底没躲过一顿打,又被亲爹抽一顿。</p>
只是为什么亲爹抽的时候只有害怕和疼,没有美滋滋呢?</p>
小小年纪的他,很是想不通。</p>
杜巧娘得知喜月打青成,表情微变,忍不住替她辩解:“也是个孩子呢,可能是来气了,下手不知道轻重。”</p>
青成捂着屁股:“不知轻重的是爹。”</p>
宋常贵瞪他一眼,他便不敢再吭声。</p>
“就该让你三姐多抽你几下,改天我就去和她说,不听话就狠狠打。”</p>
几句话就表明立场,又冲杜巧娘道:“他们姐弟的事咱不管,谁也不偏着向着。”</p>
宋腊梅也道打的好,不好好做功课就该打。</p>
失去靠山的青成苦兮兮,预感以后没了好日子过。</p>
很快到逢集日,喜月特意和葛老爹凑在一堆,卖着糕把木铺的事说出来。</p>
葛老爹正愁没有进账,有些心动,但又怕自己做不好。</p>
毕竟隔行如隔山,一个刻木偶,一个雕刻家具,还是有很大的不同。</p>
喜月极力劝说:“落集后你跟我一道去看看,真不成再另说。”</p>
又奉承道:“老爹您手艺好,有天分,木偶都能雕成,木工也一样能成。”</p>
葛老爹颇有些自得:“天分不敢说,心得还是有些的,都是刻木,想来练一练刻的也能像样子。”</p>
这事便说定了,罢集后他随喜月一道回去铺子。</p>
杨应和把珍藏的一块花模子取出来给葛老爹看,上面花鸟栩栩如生,刻的十分精巧。</p>
葛老爹接在手里细看,自叹不如,他就是再练一练也没有这样的雕工。</p>
毕竟年纪摆在这。</p>
若是年轻个二十年,他还有信心拼一拼。</p>
杨应和又领着他去看自己家具上刻的花样,葛老爹倒生出信心:</p>
“三五天都不用,只要我掌握木工用的刻刀,比你应该能强上一些。”</p>
杨应和也不觉得难堪:“我做木活还成,刻花手艺略显粗浅。”</p>
刻花的手艺连他爹杨长山都不如,爹在世时常同他说多练练。</p>
那时他总想着有爹在,谁知他会急病过世呢。</p>
葛老爹想到自己五十多岁还要改行,不免也感叹,若是有早知道,他就早学木工雕刻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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