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寡妇看到狗剩在杨应和这里学手艺，领着栓子也找过来。</p>

早先时候喜月和欢儿跟她打过架，面色上就没有太热情，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了。</p>

要不是她来买过几回糕，这招呼也是懒得打的。</p>

谁让她这人嘴太长，说出来的话又不中听，惹人烦。</p>

她笑着跟杨应和说栓子勤快又机灵，又道：“你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不麻烦什么。”</p>

杨应和没同意，倒不是因为妇人间的口角，而是暂时不需要人了。</p>

有狗剩一个学徒，到时再添一个石头，一个镇上的生意就这么些，且又不是只有他一家木匠铺，用不到这些人。</p>

好言婉拒：“一时不缺人，到时缺人再让他来吧，也才不耽误他，毕竟学这手艺要好几年呢，还是趁早找别的出路吧。”</p>

柳寡妇像是听不懂话般回道：“既然要学好几年，就让他先跟你学着，到时缺人直接就能用，岂不是更好。”</p>

无论杨应和说什么，她都有回词，哪怕明着说不收，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能收狗剩，就不能收栓子？我家栓子哪点比狗剩差？”</p>

杨应和头疼，这妇人太难缠了，难怪春兰说起她会带着厌烦。</p>

喜月看不下去，走过来说道：“做徒弟可是没工钱的，白做三年工你肯吗？”</p>

柳寡妇一听不愿意了：“头一年啥也不会没工钱还好说，后面两年能帮着做了，为什么还没工钱？”</p>

喜月不与他多争辩，只道：“你尽管去别家打听打听，是不是做学徒都没工钱，就是出了师头两年工钱也很低，不过百来文。”</p>

柳寡妇不信：“你这是骗我的吧？一个木匠怎么可能只有百来文工钱，就是做苦力一个月也有五六百文呢。”</p>

“不信就算，反正我家跟外面同样的规矩，你尽管去外面打听。”</p>

但凡是手艺人，从不收外人做徒弟，沾亲带故求上门才有机会被收下。</p>

不过，有没有工钱，却是能打听到的。</p>

柳寡妇领着栓子回去，拐了七八道弯才打听出来，别家木铺做学徒，头三年确实没工钱。</p>

一听没有工钱，她立时收了心思。</p>

三年时间栓子都十五六岁了，这三年时间做什么不好？总能挣些钱，白做工她才不愿意呢。</p>

她自家不愿意做，还跑去燕子跟前说道，替她抱不平。</p>

又说喜月说了，学出来一个月只有百来文工钱，手艺学到手也没什么用。</p>

“杨家人黑心着呢，这是喜月亲口和我说的，不信你问狗剩去，当时他也在旁边听着。”</p>

燕子不信她，虽说没谈过工钱的事，但她不信以后成大师傅了只有百来文。</p>

狗剩说过那雕木头的老头，石头亲口说杨应和给开的工钱一天有二十文，说刻的好还能涨。</p>

杨家人虽是才来村里不久，为人行事都能看到的，没有恶心思，是憨厚的本分人。</p>

柳寡妇的为人她却是清楚知道。</p>

轻笑着说道：“手艺学到才能谈工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p>

柳寡妇急了，一副为她好的样子，劝道：“学木匠至少要三年呢，你这样说不是白白浪费时间。”</p>

“孩子学着手艺呢，不会是白浪费时间。“</p>

燕子不想搭理她，住了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