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欢闻言，静静的看了她两秒。</p>
若有似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从未想过要求你？”</p>
“你我之间从来都是暂时的利益关系，你身上还有碎片，如若不结队，很快就会被清剿，况且争夺第一并非我一人得利，而是宗门得利，当然，宗门或许并没想过要，可你却想。”</p>
“第一的小秘境里功法珍宝无数，和这些比起来，那些恩怨暂且放下倒也不是那么困难，是以于公于私，你选择结队都是最好的结果，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结。”</p>
孙袅袅毫不犹豫：“我不结……等等，你在要做什么？！”</p>
叶长欢拿起刀，挑眉：“当然是杀了你。”</p>
孙袅袅：“！”</p>
系统：【！】</p>
“不是你说的，你我之间不死不休吗？你已经拒绝了我，如今对我毫无利用价值，我不杀你，难道还要留着你的命？”</p>
“你这是强买强卖！”孙袅袅咬牙切齿。</p>
叶长欢没回答她，青锋已经对准她的心口。</p>
孙袅袅：“……”</p>
“我答应！”</p>
孙袅袅扭头。</p>
她原本也没想不答应，方才说的，只不过是想要等叶长欢来求她而已，毕竟就像叶长欢所言，她身上还有碎片，若是不结队，死路一条。</p>
她还没蠢到为了让叶长欢不痛快拿自己的命去赌的地步。</p>
叶长欢嘴角上扬：“如此最好。”</p>
孙袅袅还想说什么，听见风声急啸，脸色一变的竭力在树后，又想到自己身上的碎片，表情苍白下来。</p>
“放心吧，你身上的碎片并不多，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力。”</p>
叶长欢倒不担心。</p>
只见不远处，落霞谷弟子果然飞速的顺着顾斯恶的方向飞去，多达二十几人，有人注意到天幕上的变化。</p>
“有一个躲开了！”</p>
“那个修为不足以对郝师兄如何，杀郝师兄的该是前面的两人，如此多的碎片，即能为郝师兄报仇，又可以反超其他宗门的碎片数量，最好不过！不因小失大。”</p>
其他人闻言，没再反驳，跟着上前。</p>
孙袅袅明白了什么：</p>
“你和顾斯恶用绳索捆起来，不是怕走丢，而是为了拉近距离，近到天幕上你们二人的红点重叠，如此就算现在你把碎片给了顾斯恶，其他人也不会察觉到你已经离开了。”</p>
她可以肯定：“顾斯善，你们想要把人引去阴风坞大本营。”</p>
可顾斯恶呢？作为诱饵？两面夹击，他有活路吗？</p>
叶长欢只是擦掉刀上的血迹，淡淡的道：</p>
“你的话太多了。”</p>
她们绕了另外一条路，慢慢的靠近阴风坞的大本营，从这个位置，不远不近，又能看清情况，再好不过。</p>
系统自得：【宿主，系统找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这是人类永远无法计算的最优解！】</p>
叶长欢露出一个笑，明亮的眼睛弯了弯，语气宠溺：</p>
“我甘拜下风。”</p>
系统哼哼，也罢也罢，只要这个人类好好对男主，被它悄悄的推着走剧情，它不介意给些好处。</p>
它可没忘，男主还乖乖的等着宿主回去呢。</p>
它要的感情线，终于走上正轨了！</p>
……</p>
“师尊！”</p>
夜溟从噩梦中惊醒。</p>
近一年，他几乎都会梦见自己亲手杀死师尊的场景，眼睁睁的看着尸体变冷，再无生息。</p>
他拼命的冲过去，想要叫醒另外一个自己，不要动手，不该动手。</p>
救长乐还有别的法子，至少不可以杀师尊。</p>
可那时的自己只是木然。</p>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他自然不会察觉到自己即将失去什么。在他过往的一生，他对所有人都不在乎，包括自己。</p>
叶长乐于他而言是个意外，像是曾经自己想要未来成为的样子，所以他动了恻隐之心，那时没人救他，他与其说是救叶长乐，倒不如说，是救曾经的自己。</p>
本就无心无情，对欺骗一个陌生人，自然毫无愧疚之心，那时的他没想过，那个对他护短，永远站在他那一边，对他说“你是我的弟子，你就是最好的，不必妄自菲薄”的人，早就埋了一颗种子在他心里。</p>
只是那颗种子发芽得太慢，慢到他铸下大错，恍然又一年时才发现。</p>
自师尊走后，这世间再无人偏爱于他。</p>
“你在叫顾师姐？”苗蛮听见声音，悠然的看他：“可我记得顾师妹没有徒弟。”</p>
“迟早都是。”</p>
夜溟说的斩钉截铁：“她永远都是我的师尊。”</p>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天色，猛地站起来：“仙长为何还没回来？”</p>
最开始叶长欢让他和苗蛮呆在营地他并不同意，生怕自己不在师尊被伤到，可师尊说一不二，再加上连着几日他们都并未走远，也没冒险，他算放心了下来。</p>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p>
莫过如此。</p>
唯一不满的，怕就是这具身体，压制了修为和相貌，让他多少沾了些凡人的习行，总不小心睡去。</p>
“为何要来？”苗蛮笑意盎然，躺在树干上，姿势格外放荡不羁。</p>
“你什么意思？”</p>
夜溟冷冷看过去。</p>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下界修士，或者说，和师尊靠近的人，吸引师尊注意力的人，他都不喜欢，而这个尤甚，排到了第二。</p>
先是脸，再是每日都待在他的身边和他一块儿，如若不然，他早偷偷跟在师尊身后了。</p>
“这位小道友。”苗蛮收敛了些表情，顿了顿道：</p>
“我是说，顾师姐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p>
“胡说八道！”夜溟险些压制不住体内的灵气：“仙长不是收了你的灵石？怎么可能丢下你？还有我，仙长怎么可能丢下我？！还是说，仙长遇到了危险？！”</p>
苗蛮打碎了他的幻想：“此地已经到了中心大殿的边缘，我与顾师姐他们的交易早就完成了，至于你，你修为低微……这儿很安全，待在这儿有什么不好吗？”</p>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诓骗我，我必杀你！”</p>
夜溟怒然。</p>
像是笃定了他就练气大圆满，苗蛮也不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p>
那个眼神如同一桶凉水，从上到下给他淋了个彻骨。</p>
他想要愤怒，杀了这个下界修士，眼不见心不烦。</p>
可他心里清楚。</p>
无论他杀了谁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p>
师尊让他呆在这儿，不是因为等她归来。</p>
于她而言，自己非亲非故，那一鞭子换来给他找了个安全的地界呆着就算是最大的让步了……但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若是以前，师尊一定带着他，他是师尊最信任的人，有什么坏主意也拉着他一起。</p>
夜溟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全身凉意蔓延。</p>
而现在，师尊把他丢下。</p>
和另外一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p>
不要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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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