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眸光低垂。</p>

孙经历背着手，脸上的笑得意而又猖狂，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p>

他的脚下是沈初花了整整大半日时间才整理出来的检索目录。</p>

今日再完善一下就完全可以使用了。</p>

现在就这样被人踩在了脚下，上面硕大的脚印十分刺眼。</p>

沈初抬眸，忽然对着孙经历露出一抹温润的笑。</p>

孙经历以为沈初终于屈服了，笑着在讨好自己，嘴角不由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p>

他在督察院十年，多少年轻人进来都是这么被他收服的。</p>

沈初是新科状元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得向他屈服。</p>

嘴角刚咧到一半，他的胳膊忽然一痛，随后天旋地转，他便被狠狠摔在了地上。</p>

后背撞在地板上的时候，孙经历疼得不由惨叫出声。</p>

“沈初，你敢打....哦，唔...”</p>

一只脚踩在了他脸上，硬生生将他的嘴挤成了圆形，将他没喊出口的话全都踩了回去。</p>

沈初脸上仍旧是那抹温和无害的笑，就连声音听起来还是刚才那般清朗。</p>

“六年前丈量土地的卷宗是吧？孙经历好好看看它在哪里。”</p>

孙经历疼得脸都要变形了，眼转了转，这才发现自己的脸正好摔在被他丢掉的检索目录上。</p>

斜着眼再往上看，对上沈初含笑的眉眼。</p>

孙经历不由心一颤，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踩在脚下的？</p>

沈初不是个文弱的书呆子吗？怎么动作还那么灵敏？</p>

他试图挣扎跳起来，偏偏身体却诡异的动弹不了。</p>

沈初一只脚竟然就将他压得死死的。</p>

该死。</p>

“沈初，你敢这么对我？赵大人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p>

“本官只是教你学做人，身为上峰，教导下级官员是本官的义务，赵大人便是知道了，想必也不会说本官做错了。”</p>

孙经历恨得牙痒痒。</p>

沈初品级也就比他高一级，却一口一句一个上峰，分明就是故意折辱他。</p>

“孙经历看清楚了吗？看不清楚，本官可以体贴地帮你再换个角度，直到看清楚为止。”</p>

沈初声音有多温和，脚上就有多使劲。</p>

孙经历感觉到他的颧骨都快被碾断了。</p>

对上沈初微弯的眼眸，他突然感觉到沈初是真的敢把他脸踩烂。</p>

他咬牙咽下心底的不甘，使劲扫了一眼被撕碎的纸，喊道：</p>

“第五个架子，第....第二层第三格。”</p>

沈初转头看向小吏。</p>

小吏被她一个眼神吓得浑身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p>

“属...属下这就去找。”</p>

他飞快地跑过去，拿了一份卷宗出来，满脸堆笑：“小沈大人，找...找到了。”</p>

沈初神色淡淡，目光扫过一地凌乱。</p>

“本官最讨厌别人乱动我的东西。”</p>

小吏莫名后背一凉，“属下这就把他们归位。”</p>

他手忙脚乱地抱起卷宗，迅速放回到架子上，生怕速度慢一点，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就变成了自己。</p>

不过片刻，地上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p>

除了被孙经历的脸压住的检索目录。</p>

小吏一脸忐忑，“小沈大人，你看这？”</p>

沈初侧了下头，“滚。”</p>

小吏如临大赦，一溜烟跑了。</p>

沈初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孙经历，“孙经历，本官做人的原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还之。</p>

今日的事我希望不再有第二次，否则，我会扒下你这身官服。”</p>

孙经历瞳孔微缩，“你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