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噎了下，“两人都带着面纱呢，我看不清楚样貌啊。”</p>

裴渊脸色一沉。</p>

老大夫吓得连忙道：“我记得她的眼睛，特别亮，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p>

“画下来看看。”</p>

老大夫拿出笔墨，趴在柜台上画起来。</p>

没办法，桌子被拍碎了嘛。</p>

片刻后，他一脸忐忑地递给裴渊，“大人，画好了。”</p>

裴渊扫了一眼，脸更沉了。</p>

“这就是你说的像星星一样亮的眼睛？”</p>

孙严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纸上画了两个大大的圆圈，每个圈里画了一个圆圆的黑点。</p>

扑哧。</p>

他没忍住笑了。</p>

裴渊冷冷扫了过来，“很好笑。”</p>

孙严立刻站直身子，问老大夫：“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特征？”</p>

老大夫挠头，“对了，她力气特别大，一拳就砸碎了我的桌子。”</p>

裴渊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碎木条上。</p>

是个大力气的女子?或者是个练家子？</p>

沈初的力气就很大，在净国寺时，他亲眼看到沈初杀了嫡母身边的护卫，左手提着护卫，右手提着婢女，丢进了嫡母房间里。</p>

裴渊眉头微皱，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联想到沈初？</p>

真是莫名其妙！</p>

他将纸团在一起丢了，吩咐老大夫：“若再见到她，立刻让人去飞鹰卫禀报一声。”</p>

“是，是!”老大夫连声应着，等人离开后才反应过来。</p>

天啊，飞鹰卫！</p>

六皇子管的飞鹰卫吗？</p>

难道刚才来的人是......</p>

老大夫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哆嗦着手摸了两遍才确定他的脑袋还顶在脖子上。</p>

我的天啊。</p>

以后可不敢再卖假药了，六皇子都盯上他了呢。</p>

还是努力教育败家子吧。</p>

从医馆离开，裴渊又叮嘱孙严，“你去净国寺打听一下，太后礼佛当日可曾有普通百姓去过净国寺。”</p>

“是。”孙严点头，“殿下，那日去净国寺的贵眷还要盘查吗？”</p>

裴渊有些烦躁。</p>

事情过去一个月了，那夜的女子犹如人间蒸发一般，一点有用的讯息也没有。</p>

今日好不容易见相似之人，又追丢了。</p>

“殿下，是小沈大人。”</p>

裴渊转头看过去。</p>

前方高大的牌坊下停着一辆马车，沈初的婢女穿着一身男装，正甩着马鞭玩。</p>

他双眸微眯，沈初来城南做什么？</p>

身上的伤好了？</p>

他摇着玉骨扇走了过去，“你家大人呢？”</p>

红袖吓得扑通一声从车架上栽下来，一头磕在地上。</p>

“六...六殿下。”</p>

裴渊嗯了一声，“倒也不用行如此大礼，起来吧。”</p>

红袖揉着膝盖龇牙咧嘴。</p>

真没想行大礼，这不是被您从后面突然出现吓得嘛。</p>

她家公子才刚钻进马车里，衣裳都还没换好呢。</p>

“你家大人在马车里？”</p>

裴渊见红袖没答话，上前去掀马车帘子。</p>

红袖吓坏了，连忙伸臂揽在车前，“殿...殿下不可。”</p>

裴渊皱眉，“为何不可？沈初不在？”</p>

红袖张张嘴，飞快地想编出个合理的理由来。</p>

无奈她的脑子只有在面对吃食时才会自由发散，这会儿越紧张越像浆糊，嘴巴不由控制地蹦出一句：</p>

“我家公子在里面换衣裳呢。”</p>

话一出口，红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p>

你在胡说什么？</p>

万一六皇子觉得大家都是男人，换衣裳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直接闯进去，公子岂不是露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