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因为裴渊曾去过凉州，幼时曾与她相识，心中对裴渊生出一种异样的亲切来。</p>

如此她就更加得和裴渊保持距离了，一旦裴渊认出了她，事情就糟了。</p>

“小沈大人在想什么呢？”</p>

耳畔响起金宝的询问，沈初回神，歉然一笑，“抱歉，我一时走神了，公公刚才说什么？”</p>

“我家殿下说小沈大人可以先自学着，若是有不懂的，随时可以去请教他。”</p>

金宝睁着眼说瞎话，以他对自家殿下的了解，只要小沈大人上门请教，殿下嘴上硬，心里肯定高兴。</p>

沈初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微微拱手，“如此就麻烦殿下了，请公公代沈初转达谢意。”</p>

金宝走后，红袖好奇的问：“公子会去找六皇子学北戎话吗？”</p>

沈初没有回答，神情有些复杂，低头翻看着书，其中一本是北戎语言的基本发音和规则，另外一本是北戎话与大魏官话的对照翻译。</p>

有了这两本书，再加上李安宁的辅助，她应该很快就能将爹爹卷宗里的密信翻译出来。</p>

至于裴渊那里，她既然已经决定要保持距离，便不会改变主意。</p>

金宝回到六皇子府，向裴渊禀报，“...小沈大人见到书十分高兴，让奴才代为转达谢意。</p>

小沈大人还说若学习中遇到了问题，再来向殿下当面请教。”</p>

裴渊面无表情的令金宝退下，心中暗想：若是沈初真的来请教，他便勉为其难的教教他好了。</p>

可他连着等了两日，也没等到沈初来请教，却在街头巡逻的时候路过荣宝斋的时候，恰好看到沈初手里捧着他送的两本书，旁边坐着李安宁，正在纠正他的发音。</p>

怪不得没来找他，原来是另外找了别的老师。</p>

裴渊默然看了片刻，攥着拳头转身离去。</p>

金宝懊恼万分的顿足，连忙追了上去。</p>

荣宝斋里，沈初悄然抬头，看到裴渊的身影在荣宝斋外一闪而过，捏着书的手指尖因为用力有些泛白。</p>

如此也好。</p>

裴渊与她就这样彼此平行，做六皇子与御史沈初这样的君臣关系最好。</p>

她要走的路注定布满了荆棘与坎坷，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命丧黄泉。</p>

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出现太多的意外。</p>

夜里，沈初失眠了，眼前总是浮现出裴渊落寞离开的背影。</p>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刚蒙蒙亮她就起来去了督察院。</p>

找出爹爹卷宗后附带的密信，再根据北戎与大魏官话的对照译书，她一点点的翻译起来。</p>

天光大亮的时候，她终于翻译出了一封密信。</p>

信是以北戎左将军哈图写给她爹沈知行的，许诺只要爹爹能提供凉州布防图给他，他可以在事后将沈氏一族接到北戎，封爹爹为北戎异姓王。</p>

哈图，沈初对这个名字记忆很深刻。</p>

十年前带着北戎铁骑南下，血洗凉州的正是哈图。</p>

爹爹对此人向来深恶痛绝，是绝不可能与之通信，背叛大魏的。</p>

沈初摩挲着写满北戎话的密信，倏然将信靠近了灯笼，对着灯笼细细看了半天，不由脸色微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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