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衡垂眸，缓缓站直了身子。</p>

“阿初别害怕，我怎么会伤害你的孩子呢，只要你听话，我可以把孩子当亲生的一起养大。”</p>

沈初扶着肚子坐起来，靠在床边，满脸警惕地看着他。</p>

“洛衡，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啊。”</p>

她记得在京城小食摊子上从天而降，救了她的白衣少年。</p>

那时的洛衡长眉秀目，神情柔和。</p>

还有结拜时晕血的洛衡，在荣宝斋与她彻夜畅谈的洛衡，与他们一道去长沙府的洛衡。</p>

性情温和，笑容清雅，谦谦君子一样。</p>

可眼前的洛衡，却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阴鸷，浑身散发的气息阴沉沉的，哪里还有半点谦和君子的模样。</p>

洛衡闻言扯了扯嘴角，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p>

他敛去笑容，嗤笑一声。</p>

“变成这样？你又知道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人？呵呵，阿初，是你太天真了。</p>

我从小吃尽苦头，受尽族人欺压，被他们逼着学狗叫，跪在地上舔他们扔掉的东西，忍下多少屈辱才长大。</p>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你觉得我会是一个谦谦君子吗？”</p>

说到这里，洛衡微顿，似乎想起了童年那些不好的经历。</p>

目光阴沉一瞬，随即又转为冷戾。</p>

“好在我自己争气，一点一点地将洛家又拿了回来。</p>

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洛氏族人，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吗？”</p>

洛衡笑吟吟地看着沈初。</p>

沈初后背倏然升起一股凉意，喃喃：“你报复了他们？”</p>

洛衡勾了张椅子坐在沈初对面，倒了杯冷茶，慢悠悠地喝完，倾身看着沈初，轻声道：</p>

“那些逼着我学狗叫的，我让他们栓着狗链子，跪在我脚下，学狗叫了一天一夜，然后割了他们的脑袋。</p>

那些逼着我舔食的人，我叫他们顿顿趴在地上舔食，直到我看腻了再一刀给他们一个痛快。</p>

那些曾骂我狗崽子的长舌妇，我让人把他们的舌头全都割了喂狗。”</p>

“你别说了。”沈初听得不寒而栗，面色苍白地打断他。</p>

洛衡没再往下说，神情温柔地看着她。</p>

“害怕了？那我便不说，阿初，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p>

沈初攥在一起的手不停地颤抖，就连嘴唇都泛出了白色。</p>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p>

洛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目光逐渐柔和下来。</p>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荣宝斋，你和李安宁一起教训那些出言不逊的贵公子。</p>

你目光灵动，明明在教训人，但说话却逗得人直想笑，出手却又干净利落。</p>

我当时就想这个人可真有趣啊。”</p>

“后来我碰巧在小食摊子上救了你，承宣他们就提议我们四个结拜。</p>

我心想这个人和我不一样，很赤诚也很单纯，一个救命之恩，就能掏心掏肺对我。”</p>

“阿初，你知道嘛，你就像个小太阳一样，热情赤诚讲义气，却又聪慧机智得像只小狐狸。</p>

你会说很多好听的话来逗人开心，这些都是我身上没有的东西。</p>

你还记得去长沙府的路上，你夸我的话吗？”</p>

沈初有一瞬间的茫然。</p>

洛衡面露失望之色，“你竟然不记得了，我们一起结伴去长沙府。</p>

我们在树林里休息，你睡醒了看到我在炒菜给你吃时，你说的话。”</p>

他陷入回忆中，学着沈初的语调喃喃：</p>

“你说大哥这般温润的谦谦公子，没想到做饭也如此令人赏心悦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