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在第二日的朝会上得知了杭远山的对策，皇帝将杭子茂率军撤出通化的消息放了出去，朝堂上一片哗然。</p>

杭远山在众目睽睽下跪到了丹陛皇阶前，声如洪钟：“陛下明鉴，杭氏一门忠良，绝不会出通敌卖国之徒，请陛下赐老臣披挂重上战场，若犬子果真叛国，臣愿替陛下清理门户。”</p>

九公主在内殿听到这一句，猛地攥紧了袖口，傅博彦觉察出她的情绪变化，低声道：“公主，稳住心神。”</p>

前殿里一位年轻的御史立刻越众而出：“杭大人真是说笑，通化距离长安何止千里，陛下如何得知大人前去通化，究竟做了些什么。”</p>

杭远山不为所动，仿佛没听到一样，又说了一遍：“请陛下准奏。”</p>

皇帝面前垂着冕帘，影影绰绰，看不清表情：“内阁。”</p>

曹德彰欠身道：“臣在。”</p>

“传朕旨意，蓟州守将杭子茂，玩忽职守，失国土于敌，即日罢其官职，押送天牢候审。”</p>

曹德彰不易察觉地微笑，再度欠身：“臣遵旨。”</p>

皇帝在高阶之上叹了口气，将脸转向杭远山：“杭卿，你已高龄，不适宜重新披挂，杭子茂究竟是通敌还是别有内情，一审即知。”</p>

九公主猛地站起身，傅博彦预料到她要做什么，急忙拦住她：“公主……”</p>

“放手，”九公主打断他，眼神冷的就像刀子：“本宫决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放手。”</p>

傅博彦皱起眉，握着她胳膊的手丝毫不动：“纵然事态危急，也切勿让自己去涉险。”</p>

九公主尖声道：“那我让谁去涉险？我表兄？还是我舅父？”</p>

他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于是九公主耐心用尽，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扭，同时脚下一勾，将他撂翻在地，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便匆匆绕了出去。</p>

傅博彦躺在地上，忍着手腕和身体上的剧痛，不多时便听到前殿里的清亮女声：“父皇，儿臣愿代杭大人披挂上阵，为罪臣杭子茂将功赎罪！”</p>

他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