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的,未必是真的。”</p>
他说话的时候,眸底闪过一记快的几乎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情绪。</p>
深奥,晦涩。</p>
尹流苏不解,尽管她很想去理解,读懂。</p>
又或者这是陆虞城的一个伎俩,一个欺骗她利用她的伎俩,反正次数多了,很熟练,不是吗?</p>
“这个话题我们绕过吧,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p>
尹流苏闭上眼睛,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直至躺平,盖好了被褥,动作轻盈,果决。</p>
这个蠢女人!</p>
陆虞城看着她的动作,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缝,眉峰上隐隐泛着一股黑气,气息阴沉。</p>
他张了张唇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p>
尹流苏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极重,极浓,他在生气,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p>
强势**的陆虞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沉得住气?</p>
她紧紧地压抑着情感,十指深深地嵌入被褥的边缘,上下眼皮黏得死死的。</p>
陆虞城很久没有动静了,相比安静,她宁愿吵架来的痛快一点,只可惜,她天生就是一个不喜吵架的女人。</p>
她怕一会儿自己忍不住,直接向陆虞城毫无尊严毫无底线的咆哮,我不喜欢安茜,我不想她当你的秘书,我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p>
夜深。</p>
对方窸窸窣窣的洗簌声,清晰入耳。</p>
尹流苏今晚怎么可能睡得着?自从安茜出现后,她的担忧和恐慌与日俱增,又因为陆虞城的暧昧不清,她备受挣扎。</p>
再这么下去,怕是安茜没有逼上门来,她就要主动放弃了。</p>
同床异梦。</p>
现在尹流苏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p>
陆虞城熄灭了台灯,沐浴露的味道合着他特有的男人味,充盈着她的周身。</p>
紧接着,他环抱住了她。</p>
双臂的力量是那么的沉稳,有力。</p>
尹流苏浑身僵硬着,眉心蹙了起来,他抱得太紧了,她的心跳剧烈的跳动,简直都快无法正常的呼吸了。</p>
欲/望清晰地婆娑着她身后,细腻的皮肤之外。</p>
他的掌心也开始不老实了,流连于领口处,渐渐有向内蔓延,燃烧的趋势。</p>
尹流苏咬着洁白的贝齿,不让自己发出半点的声音。</p>
她和陆虞城之间,似乎重新回到了起点。</p>
中间经历的几个月,恍然若梦。</p>
她脸颊迷离,有一丝欢愉中的痛苦,沉吟其上。</p>
“停。”</p>
她咻地抓住了捣乱的大掌,不知什么时候,领口空荡荡的,春光已然乍现。</p>
可大掌显然意犹未尽,抵着她的无法平静下来,反而越演越烈,温度在彼此之间乱的呼吸中交叠,增加。</p>
“陆虞城,我那个在。”</p>
尹流苏急了,急中生智道。</p>
自从她和吴媛去医院装了那个东西之后,月经的日子一直都不大准,时快时慢,这是后遗症。</p>
无论在不在,今天但凡和陆虞城发生点什么,只会让她心里带着刺,加深他们之间的裂缝。</p>
男人最讨厌的是什么?兴致来的时候,听到女朋友或者妻子说,我来大姨妈了,那真是一个杯具。</p>
“我知道,睡觉。”</p>
最终,他只是拥着她,但语气强势,变扭,低沉,不高兴。</p>
一般来说,陆虞城的保证,从来都是算数的。</p>
尹流苏背对着他,越来越偏离,他却一次一次地把她给捞回来,直到他们皮肤相贴着,似乎这样,彼此的心就靠的近了。</p>
也罢,就这样吧。</p>
尹流苏半昏半睡之间,她听到陆虞城说:“尹流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p>
然而,她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p>
那种语气,小心翼翼的,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求而不得的恐慌。</p>
天方作亮的时候,缠绕在身上,腰间的有力手臂,消失不见,鼻息间,他的味道很淡了。</p>
之后,每天都是如此这般。</p>
陆虞城在她睡着之后,拥着她入眠,永远身体绷得紧紧的,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p>
他在克制,她何尝不是?</p>
在报纸和新闻里,经常能看到安茜和他的身影,有过暧昧的传闻,被媒体炒了几天,那些记者狗仔无孔不入,有甚者,乔装成露尹流苏的病人,但一开口就被戳穿了。</p>
后来,一棍子被陆虞城给拍死了,他在公开场合只承认安茜是他的秘书。</p>
自从杨子豪的彻底消失,mk集团的动作小了很多,应该说是低调吧,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样的计划。</p>
这不是尹流苏该操心的事情。</p>
安茜一直呆在陆虞城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没有人知道。</p>
这颗定时炸弹,终于,在十一月快要结束的某一天,发挥了它的作用。</p>
它让尹流苏原本就缝缝补补着的一颗心,碎的四分五裂。</p>
十一月三十日,陆虞城的生日。</p>
尹流苏一直记着,是好多年前就搜集到了关于陆虞城的资料,血型,星座等等,到现在,习惯成了自然。</p>
嘴里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形容的大概就是尹流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