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非黑即白。</p>

但世上没有黑白分明的人。</p>

就算是陈知白也有私心，便是苍天动念时也会变成一个糟老头子。</p>

李玄策当然也不是。</p>

他身在黑暗，心向光明，虽然手上染血无数，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正义。</p>

然而此时听到柳七的话。</p>

他却罕见的沉默下来。</p>

在棋盘落子，听起来很简单。</p>

可如果真的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当做棋子落下，他可以想象将是何等残忍的画面。</p>

因为这局棋已成死局。</p>

他双目所见，满盘皆弃子。</p>

这就意味着。</p>

如果他坐上棋局，此后落下的每一子，布的每一个局，都将有亿万条鲜活生命死去。</p>

更让他举棋不定的是。</p>

哪怕棋盘上棋子皆死尽，他也看不到半点希望。</p>

所以他犹豫。</p>

他沉默。</p>

许久后。</p>

他缓缓抬头，看着柳七说道： “柳先生，你该知道，如果大阵一起，我们将面临些什么。”</p>

柳七说道：“身败名裂，遗臭万年，道心崩溃，此生或再无踏足大道可能！”</p>

李玄策道：“你确定要这样做？”</p>

柳七洒脱笑道：“我们别无选择，不是么？”</p>

黑压压的云层下，寒风凛冽。</p>

李玄策身上的白衣格外刺眼，就像黑暗里唯一的光。</p>

柳七青衫落拓， 潇洒自如。</p>

两人相对而立，都从眼底看到了不甘。</p>

许久后。</p>

李玄策目光落在陈知冬身上：“妖主，你先前说可以杀了世上的皇帝。”</p>

“不止皇帝，帝境之下你点名，皆可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