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云说:“不来了。”</p>
“为什么?还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一点希望都不给。”林子建无不失落地说。</p>
“什么希望?你希望你们家变成公共澡堂,然后收费吗?”</p>
“我有那么市侩吗,说得我好像钻钱眼里去了。”</p>
“那你说什么希望?”</p>
“说出来你可别怪我,我是希望你能天天来我们家。”</p>
“哈哈哈,”江彩云很邪恶地笑了起来,“你这个猪头。”</p>
“干什么骂我?”林子建的剑眉皱了起来,在蓝色的月光下煞是好看。</p>
江彩云止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不干什么,或许,明天学校就有水了呢。”</p>
“呵呵,但愿是那样。再捱一阵,学校就要放假了呢。”</p>
“对啊,现在这情况,放假确实还好,太难熬了呢。”</p>
“不是让你来这吗,这里挺方便的,我妈去外婆家了。”</p>
“呵呵,林子建,你妈又不是狼外婆,我难道是怕你妈才不来的吗?”</p>
“那你为什么不来?他们都来,难道多你一个么。”</p>
“不来就不来,没有为什么。”江彩云固执地说道。</p>
“你怕我将你吃了吗?”林子建眼睛里又升腾起熊熊烈火,像要将江彩云燃烧了一样。</p>
烧得再厉害也是白搭,江彩云此刻正低下头看井沿上的青苔,随口说道:“你们家这井有好多年了吧。”</p>
“是啊,还是清朝光绪年间开始就在的。我妈说,建新房子的时候,舍不得,就留下这一口井,这是我们家唯一祖传下来的东西。”</p>
“你老是说你妈,你爸呢?”江彩云问道。</p>
“我爸天天忙生意,没有时间跟我见面,所以我就当他不存在,”林子建呵呵地笑了起来,“不过,我知道老爸的份量,这个家不会埋没他的功勋的。”</p>
“你们家就你一个小孩子啊?”江彩云说着,开始朝洗澡室那边察看,大概有些坐不住了,说话也开始心不在焉。</p>
“我们家没有小孩子啊。”林子建侧过身子,挡住了江彩云的视线。</p>
江彩云用双手将他的头搬正,微笑着说道:“你不是吗?我是说你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了吗?”</p>
“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林子建神秘地说道,迅速地转移了话题。江彩云的指尖无意间划过他的脸颊,他像徜徉在三月的春风里。</p>
“什么?”</p>
“就是你笑起来比西施还要漂亮。”</p>
“什么话,西施笑起来不好看好不好,西施哭起来才好看。”</p>
“这你就不对了,人们说西施皱起眉头好看,是为了说明西施什么时候都好看,哪里有说她笑起来不好看。”</p>
“林子建,你别扯远了好不,我笑起来好不好看和西施有什么关系。”</p>
“当然有关系啊,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p>
“哈哈——”江彩云笑弯了腰,“你说说,女神是什么样子的。”</p>
“就是你这样子的啊。”</p>
“我看不见我自己,你倒是描述一下。”江彩云有些故意,她想要知道她在林子建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p>
“这,这,”林子建嗫嚅着,“我语文不好,说闭月羞花可以吗?”</p>
“应该是沉鱼落雁吧,刚才你都把我比西施。”</p>
“对,就是这样。”</p>
“你是个猪头啊。”江彩云又骂了起来。</p>
“为什么又骂我?我哪里又不对了。”</p>
许多年后,当林子建终于明白一个女生骂自己是猪头是最亲昵的表示,脸上有许多阴云出现。他在懊恼着,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不懂芳心。</p>
江彩云在蓝色的月光下静静地呆立了三秒钟,然后平静地说:“哪里都不对。别说我了,说你,你自我介绍一下你自己。”</p>
“呵呵,我是家中的独苗。不过我还是得更正你的说法,我不是小孩子了哟。”</p>
“成人了吗?”江彩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p>
“嗯,成年人了。不过,还不到十八岁。”林子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湿漉漉的脑袋,想起刚才在厨房里幻想的那一幕,脸竟然红到了脖子根。江彩云想,林子建在骨子里其实是羞涩的。</p>
灾后重建的工作还是进行得挺快,在江彩云他们去林子建家洗澡的第三天,学校里终于恢复了水电。大家互相拥抱庆祝,仿佛获得重生。只有林子建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他估计如果学校再不通水电,江彩云一定会熬不住再一次上他家的。他好想多一点时间与她单独相处啊,即使江小蝶一同前往也没有关系,完全可以无视小蝶的存在的。当然也可以趁上次一样,在江小蝶去洗澡的时候,抓紧时间和江彩云聊个痛快。</p>
随着学校秩序恢复正常,这一小小的愿望似乎变得不再可能。江彩云又恢复了她往日高贵的姿态,走过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甚至正眼都不曾瞧过他。这令林子建多少有些沮丧,直呼“唯女子与小人难相处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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