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鱼把人赶走发卖,田庄就荒废了。</p>
刘氏再买下人得花大价钱,不买捏在手里的田产也就成了摆设。</p>
而那三间铺子也被薛沉鱼一间一间地收拾了,不听话的就拿出官府的功夫和贺敏之亲手签的借据,要么听话换人,歇业整改,要么直接关门</p>
再这么下去,他们一分钱进账没有,就要守着这个老宅活生生饿死了。</p>
薛沉鱼还给她留了一句话,“要么签和离书,要么让你儿子死在牢里,你自己选一条。”</p>
对付无耻的人,就得比他们更无耻。这是薛沉鱼生死一遭才悟出来的道理。</p>
还特意安排了刘氏去探监。</p>
关了个壮汉进去“陪”他,贺敏之有伤在身,吃也吃不饱,大夫也看不了,一个劲的哭着喊着求刘氏救他出去。</p>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p>
刘氏恨得牙痒痒,砸了房里仅有的花瓶和茶具。</p>
“贱人,她怎么敢的?!”</p>
黄妈妈也很为难,躲得远远的,还得说话安抚她:“……老夫人,薛大姑奶奶占了理。还是莫要跟她犟下去了,否则大人危险了。”</p>
“危险什么危险,我就不信她还敢在京兆府的大牢里杀人!”</p>
黄妈妈:在京兆府的大牢里杀人是不可能,但她可以让大人脱层皮呀。</p>
不过这话她就不敢再说了,怕刘氏再迁怒于她。</p>
与此同时,大通商号暂住的免费私塾,也已经在盛京如火如荼的办了起来。</p>
但薛沉鱼做的,还远不止那些。</p>
她专程回了一趟侯府,求见了吕老先生——</p>
“小女嫁入贺家以来,为贺家上下尽心尽力,不敢说呕心沥血,却敢说无愧于心。”</p>
“可贺敏之其人狭隘自私,更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与他的表妹白日通女支,还怀了孽种,还试图让我替他们养着,此人实在不堪匹配,求吕先生助小女脱离苦海。”</p>
“好孩子,不必如此。”吕老先生叹了口气,“事情我已经都听我家夫人说了,你的苦楚我也都清楚了。你便说,需要我这老头子帮你什么吧。”</p>
薛沉鱼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不求有御史言官仗义执言,将贺敏之其人的卑劣行迹公诸于众,只求吕先生过后放贺敏之一马,给他起死回生的机会。”</p>
“丫头,你可想好了,若是将此事上达天听,便能彻底断了他的仕途,你自然也能脱离苦海,可要是拉他一把,以后少不得你的麻烦啊。”</p>
他老头子活一辈子了也没有想明白,这丫头费尽心思的不就是为了和离,脱离贺家,为何临到头了还要放他一马。</p>
薛沉鱼眼泪涌出,决然道,“有些事,小女非做不可。”</p>
无论是在齐夫人面前的那一出,还是京兆府大堂上的状告,虽然有影响,但那些事基本上就是在民间流转,影响也有限,伤不到贺敏之的根基。</p>
而且如今此事还处于风口浪尖,翰林院跟内阁的人都不愿事态进一步扩大,想的都是息事宁人,过了风头再行处置。</p>
若将此事上达天听,彻底断了他的仕途固然是好的。</p>
但那样,武安侯府就该危险了。</p>
因为没有了贺家在前面挡着,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武安侯府身上。</p>
只有贺敏之还有一线生机,才能将前世他背后的那些,想通过他来夺取武安侯府的势力逐一钓出来。</p>
比起留着贺敏之受他骚扰,找出其他更具威胁的力量,她一个人的喜乐,根本算不得什么。</p>
吕老先生随之看了旁边的薛夫人一眼:“薛夫人也不担心侯府受牵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