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后一条命！</p>

上清宗戒律堂。</p>

白怀姜浑身染血，被两天粗壮的金链钉住肩胛，两条狐尾已经萎靡不堪。</p>

“妖孽果真就是妖孽，哪怕宗门悉心教化，也还是不知悔改！”</p>

“分明她献出内丹便能压制魔气挽救宗门，生死存亡之际，她竟然百般推诿，还说江师妹身怀魔种！”</p>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魔本就都是邪物，说不定那魔气就是她引来的！”</p>

宗门弟子群情激奋，更有甚者更是将秽物直接扔在那张清冷素净的脸上。</p>

白怀姜无力挂在绞架上，双眸紧闭，一语不发。</p>

戒律堂堂主姬天阳驻足一旁，语气公事公办，疏离冷漠：“白怀姜，你先前酿成那么多大错，残害同门，破坏灵脉，甚至妄图盗走本宗不传之秘，师尊愿包容你，已经是格外开恩。”</p>

“你现在已经是个筑基废物，连本命精血也稀薄不堪，哪怕留着内丹也难以为继，不如用来压制魔气，宗门至少还能好生养着你。”</p>

白怀姜牵了牵唇。</p>

从前听见有人说她是妖，便要直接拔剑的姬天阳，现在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孽废物。</p>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甚至比前七次更糟糕。</p>

她垂下眸，也不想再隐忍了，苦笑着问他：“三师兄，你们到底是要镇压魔气，还是要成全那魔头呢？”</p>

姬天阳藏在袖中的拳头悄然握紧，声音却仍旧平静冷漠：“你还想妖言惑众？”</p>

“是不是妖言惑众，三师兄要比我清楚。”</p>

白怀姜眼底的笑意更加讥诮：“九尾狐的内丹不能压制魔气，却能让修士在魔气中不受影响，我的内丹惟有一枚，你们打算将它给谁……”</p>

她心里很清楚他们要内丹是想做什么。</p>

江若璃身怀魔种，是因为她早跟魔尊有了苟且。</p>

只要她得到她的内丹，就能跟那魔头长相厮守，也不会堕魔。</p>

为了成全她，他们才要拿宗门大义压她，逼着她用自己的命，换江若璃的“幸福”！</p>

白怀姜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在她面前闪过。</p>

口中涌起血腥味，而后是锥心彻骨的痛。</p>

大股鲜血自白怀姜嘴里溢出来，拔剑之人，是她七师弟路苍梧。</p>

“三师兄，不必跟她废话！这妖孽现在修为尽废，直接剖了她内丹又能如何！”</p>

他握剑冷道：“师兄若顾念情分不愿动手，便由我来！若不是她，我当年怎会承受碎丹之苦！”</p>

白怀姜惨然笑笑。</p>

路苍梧也是个孤儿，父母被魔修杀了，他也只剩一口气。</p>

她救了他的命，悉心教他剑法照顾他，而今，他都能对她拔剑了。</p>

她没有辩解，反正也是无用功，只是定定看着曾亲密无间的同门。</p>

大师兄向来温和淡雅，眼下皱眉盯着她，轻启薄唇：“姜儿，何必执迷不悟，交出内胆，师兄还能护你周全。”</p>

二师兄讥诮一笑：“她若能改，恐怕忘川水也能倒流了，妖孽本就自私狡猾，早知她会是这样冥顽不灵的东西，当初便该除掉她。”</p>

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看她的眼神都冷淡厌恶。</p>

白怀姜倒也习惯了。</p>

为了救上清宗，她已死过六回。</p>

历经七世，这些话，她已烂熟于心了。</p>

但绕是如此，胸口还是涌起了丝丝痛意。</p>

她乃是九尾狐族传人，父母亲族不知所踪，懵懵懂懂长到开了灵智，被上清宗长老玄仪道人捡回了宗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