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无端感到悲凉。</p>

懂事？</p>

对，她是最懂事的。</p>

最听妈妈话的。</p>

她永远都不可能像秦阳那样肆意。</p>

闭了闭发酸的眼角，叶初温顺征求欧阳星的意见：“妈妈，明天是阳阳姐的成年礼，我能去吗？”</p>

去看一看秦阳的生日有多豪华。</p>

去看一看秦阳被多少人爱着。</p>

去看一看她永远都不会出现她身上的众人拥簇。</p>

她的生活一潭死水，但心底的不甘总要有发泄的地方。</p>

欧阳星沉思片刻：“明天夏老师要过来给你上课。”</p>

意料之中的回答。</p>

叶初垂下了头。</p>

似乎是欧阳星还顾念着她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温声安慰了一句：“妈妈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把夏老师请来的，也和夏老师约定好了明天来上课，你知道轻重的。”</p>

叶初低垂的双眼无神：“妈妈，我知道了。”</p>

她不能去。</p>

哪都不能去。</p>

她也可以现在就走，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有妈妈的地方。</p>

可一想到妈妈曾经的遭遇，她该死的感同身受，该死的挣脱不了母女之间的羁绊。</p>

她恨死了这种明明清醒着却走不出去的感觉。</p>

欧阳星很满意叶初的懂事：“夏老师不是说让你今天画一幅画，明天看看你的基础吗，今天你去爷爷奶奶家耽误了，晚上睡觉前记得完成。”</p>

她轻柔拍了拍叶初的手，疼惜道：“妈妈在厨房给你炖了燕窝，等会给你送上去。”</p>

下一秒就要听到门外急促的刹车声。</p>

是爸爸回来了吗？</p>

平静死寂的眼底闪着微弱的亮光。</p>

“快上楼吧。”</p>

叶初望着妈妈那张漂亮温柔的脸，脑子里勾勒妈妈曾经率真开朗的模样。</p>

她见过妈妈曾经的照片，是那样的随性率真。</p>

可她没有亲眼见过。</p>

想象不到妈妈会用那样真诚疼爱的眼神看她是什么样子。</p>

转身的瞬间，门被一脚踹开。</p>

叶初脚步微顿，木偶似的上楼。</p>

“出什么事了？火气这么大？”</p>

欧阳星上前，温声问叶星礼。</p>

叶星礼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厉声问：“为什么把小初带回来？”</p>

欧阳星淡淡说：“是小初自己回来的，她明天还要上课。”</p>

“欧阳星，小初有自己的思想，她想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逼她！”</p>

叶星礼几乎咬牙切齿。</p>

欧阳星淡然自若：“只要小初和我说不想学，或者想要离开我，我以后就再也不干涉她的事。”</p>

“你......”</p>

叶星礼恼怒的同时也怪自己。</p>

这些年为了照顾欧阳星的心情，忽略了小初。</p>

深呼口气：“不要逼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