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你要帮我隐瞒？”</p>

巫灵死死的盯着叶姨娘，身体下倾越靠越近，杀心再起。</p>

“因为，你是好人！”</p>

叶姨娘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p>

“因为你是除了小姐之外，唯一敬我、重我之人！”</p>

叶姨娘颤抖着抚上巫灵的脸，哭到泣不成声。</p>

“当我看到你吃花生酥的时候，我的脑袋是一片混沌的！因为我知道，我的小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小姐临死前握住我的手恳求我答应她，一定要替她照顾好小小姐。若非如此，我早就追随小姐而去了。”</p>

叶姨娘望着巫灵，像是试图在透过这幅皮囊去看另一个人般。</p>

“小小姐的性子像极了小姐，温顺乖巧甚至不谙世事。她八岁那年进宫及笄后回府，没想到性子倒是更加的胆小怯懦。其实你一开始回来的时候，我便怀疑过你。因为你太过坚韧，果敢到像是变了一个人。”</p>

极力平稳住颤抖的肩膀，叶姨娘笑了落泪。</p>

“但我以为你是遭受了柳姨娘的迫害，这才在绝处逢生下涅槃归来。更在心中欢喜，你变成了我和小姐想要的样子。”</p>

“所以当你知道我不是沈烟的时候，你失望了？”</p>

巫灵说这句话的时候，风轻云淡。</p>

可心里却像是被酸侵蚀了一般，若隐若现的疼。</p>

她现在才明白叶姨娘在集市上说的那一句，‘好人不长命’，因为当时的她后知后觉的明白沈烟已经死了。</p>

“不！我只是惋惜，惋惜小小姐没有活成你的样子！若是小小姐如你这般的肆意、洒脱，定不会被人欺辱！”</p>

叶姨娘膝行着后退，郑重的磕了一个头。</p>

巫灵下意识的想要扶起，可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去。</p>

“我知道你不是小小姐！但不管你是谁，请替小小姐报仇！我愿意配合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这条贱命！”</p>

叶姨娘一下又一下磕着头，像是磕在了巫灵的心窝上。</p>

等她的额头上见了血，巫灵最终还是没忍住。</p>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早对叶姨娘有了羁绊。</p>

但巫灵生性多疑，不敢轻信他人。</p>

对于叶姨娘，她还需要最后一番试探。</p>

伸手扶起叶姨娘，巫灵擦掉她额上的血。</p>

“那个对母亲求而不得的人到底是谁？”</p>

叶姨娘死死的盯着巫灵，身体瞬间紧绷。</p>

旋即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p>

“你是说……”巫灵大惊失色。</p>

天子？</p>

当今皇上！</p>

“正是你想的那个！”</p>

叶姨娘眉头紧锁，眼神空洞。</p>

“大将军驻守边关，小姐是在宫里长大的，所以和那个人有这青梅竹马的情分。那个人一直心仪小姐，但小姐却只把他当兄长。再后来小姐遇到了丞相，便与那个人渐行渐远了。”</p>

说到这，叶姨娘轻叹一声。</p>

“我曾经问过小姐，她对那个人真的是毫无心意吗？毕竟他对小姐掏心掏肺的好！小姐说先不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个人背后的势力也是不允许他们结合的。一个拥兵自重的将军之女若是成为了那个人的专宠，将来生下子嗣后便有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p>

“所以皇上钦定沈烟为太子妃，是因为年少时爱而不得的执念？”</p>

巫灵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p>

“正是！”叶姨娘点头，“那个人爱屋及乌，在小姐过世后便将小小姐接进宫。和太子一起生活，一起研习。纵使没有明说，所有的人都默认了小小姐就是未来的太子妃。”</p>

“原来如此！”</p>

“姑娘！”</p>

忽然，叶姨娘握住巫灵的手。</p>

仰着头，身体轻颤。</p>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只求你，让小小姐瞑目。”</p>

巫灵没有说话，而是以一个拥抱当做无声的回答。</p>

无论是自己的国仇，还是沈烟的家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