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哲的电话，比闹钟来得更早。</p>

智慧迷迷糊糊在床上摸了好几下才接听。</p>

“李大队长，这么早，干什么啊？”</p>

“喂喂喂，醒醒，碎尸案有好消息了。”</p>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人也瞬间精神了：“什么消息？”</p>

“昨晚我重新做了DNA，断指和尸块组织不是同一个人的。”</p>

智慧听着都觉得头大，两个案子还没破了，又出来了第三个受害者，不过转瞬间她就反应过来了：“大哥，我是法医，不是刑警。”</p>

“你给钟老说一声。”</p>

“你为什么不说？”</p>

“你们都是省队的领导，我一个市局的小喽啰，级别不够。”</p>

挂断电话，她气得抓了抓头发，躺在床上来回打滚，再无睡意。</p>

看着屏幕上6:08的时间，她觉得应该给钟语枫打电话了，不为别的，再晚点，他就该醒了。</p>

清了清嗓子：“喂，老师，很抱歉这么早打扰你，李明哲那边说断指和碎尸案不是同一个被害人。”</p>

“哟，醒了？”</p>

她有些惊讶：“醒了，你怎么也醒了？”</p>

“我快到你家楼下了，本来想着六点半给你打电话呢，你还自投罗网。”</p>

她气得不想说话。</p>

“喂，喂？我知道你能听见，你赶紧收拾下来，我接你，去市局，黑马河又打捞上来两千多块组织碎片。”</p>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她牙齿摩擦的声音，冥冥之中，她觉得是被李明哲给算计了，气得她直接把李明哲的备注改成了瘟神。</p>

楼下，钟语枫靠在吉普车上吃着包子，见智慧下来，他转身从车里拿出了一袋包子。</p>

“我不吃，饱了。”</p>

“吃完了？几点吃的？”</p>

“被你气饱的。”</p>

一路上，钟语枫一直没说话，智慧有些焦虑，怀疑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p>

“黑猫警长～”</p>

电话铃声一响，只见钟语枫一副紧张的表情：“完了，我家疯婆娘又来电话了，你别说话啊。”</p>

“喂，媳妇。”</p>

“钟语枫，你他妈的要还要不要家了，一晚上不回来。”</p>

智慧心中暗喜，立马装出来刚睡醒的声音：“钟哥，谁啊，大早晨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p>

钟语枫一脚急刹刹，把车停在了路中央，从后车的喇叭中，智慧似乎听到了国粹。</p>

对面是一阵瘆人的沉默，钟语枫惊恐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开动了车子。</p>

“你，你是智慧吧。”</p>

她有些惊讶：“啊，师娘，是我。”</p>

“还叫啥师娘啊，钟语枫说让你当儿媳妇呢，我儿子也是刑警，你哪天有空来家里，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和我儿子也认识认识。”</p>

“啊，师娘，我......”</p>

钟语枫替她解围：“现在有案子，忙完我就回去。”</p>

挂断电话，智慧有些不高兴：“谁给当你儿媳妇啊。”</p>

“我儿子，老帅了，奶奶的，又白净。”</p>

“微信推给我。”</p>

钟语枫笑了笑，直接把车子开向市局。</p>

“老师，不是省队接的案子嘛，怎么证物送到市局了？”</p>

“离得近，八点多整理完会送到省队，反正你也醒得早，就过来看看呗。”</p>

“我是被迫醒得早，师娘挺厉害啊，怪不得总出现在你课堂的凶杀案里。”</p>

“胡扯，快到上班点了，严肃点。”</p>

“哦！！！”</p>

解剖室内，密密麻麻摆放着数不清的证物袋，河水的腥味，加上组织腐烂的味道，吸一口，整个人都精神了。</p>

钟语枫直接进入角色，戴上口罩就开始分类，智慧也跟着忙碌起来。</p>

堆积如山的组织中，每一片都是薄厚均匀，凭感觉像是机器所为，但又不是很确定。</p>

翻找了两个多小时，智慧终于发现了想要的标本：“老师，这有一块骨头的碎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