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看着傅厌辞的背影慢慢远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招来身旁的内侍总管陈四两。</p>

“你素日里消息灵通，可知傅厌辞之前有没有过别的女人？”</p>

陈四两面貌生得阴柔，却不显奸狡，此刻低眉顺眼。</p>

“回陛下，傅相体弱，久病缠身，向来爱惜身子，也怕耽误别人，傅相为官至今，之前奴才倒是没听说过他身边有过什么人，怕是被之前那件事吓着了。”</p>

陈四两口中的所说的那件事，正是当初沈岁眠还活着的时候，于大理寺强行掳掠傅厌辞当面首一事。</p>

当时傅厌辞气怒攻心，回家当夜吐了血昏迷不醒，太医院去了大把人，用千年参小心翼翼吊了三天命才捡回来。</p>

萧延看向迎面而来的嫣嫔，朝她露出个笑，又随手往水榭边因为听闻人声涌上来的锦鲤撒了把鱼食。</p>

他拍拍手，“你找几个人，私底下查查，他昨夜去薛侯府中抢回去的女子是什么来历，朕倒要看看，是哪一种国色天香，把连沈……连她都拒了的傅厌辞勾得体面也不要了。”</p>

陈四两躬身，应了声“是”，却迟迟不走。</p>

萧延觑他一眼，“还有何事？”</p>

陈四两凑近两步，轻声道：“关在冷宫那一位，这几日又在发疯，整日里喊……”</p>

萧延问：“喊什么？”</p>

陈四迟疑片刻，“喊沈小千岁的名字，不止如此，她还对陛下您出言不逊。幸而如今冷宫之外，四周宫殿皆无人居住，里头又只关了她一个，所以没人知道。奴才特地来请示陛下，要不要将她喉咙……”</p>

“她的舌头先留着，日后说不定还用得上。少喂些饭食，少喝些水，她饿得没力气，自然叫不出声了。对了，打断一条腿吧，小惩大诫，姑且作为她乱叫眠眠名字的责罚。”</p>

“是。”</p>

萧延面色不变，甚至扬起微笑，搂过迈着小碎步过来投进他怀中的嫣嫔。</p>

陈四两低着头，把身子弯成虾米，在嫣嫔的娇嗔声里悄然撤走。</p>

……</p>

绣园里。</p>

桃酥被关在柴房冻了一夜，再被人提出来时，整个人已经哆哆嗦嗦、面色苍白，恍惚之中走在路上，她认出来，是带去听溪阁的方向。</p>

“沈姑娘……她还好吗？”</p>

听她这么支支吾吾地问，提她的暗卫视若无睹，反倒是旁边另一个暗卫嗤笑了声。</p>

“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对方好不好？如今反倒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早知道你就别干啊？既然干了你就认栽呗。”</p>

桃酥闭着眼，流下一串眼泪。</p>

昨夜娄十四回绣园时，听说主楼纷乱一片，座上宾客抓走了不少之后，又亲自赶来后院，将她抓去柴房里关着，并没有折磨她，只告诉了她，她昨日给沈岁眠喝下的根本不是什么致人虚弱的药，而是会让沈岁眠身败名裂甚至死于非命的媚药。</p>

“鬼柳，慎言。”</p>

那嘲笑桃酥的暗卫冷笑一声，倒了闭了嘴，头转过一边。</p>

两人很快带着桃酥来到听溪阁，奇嬷嬷守在外室，桃酥便被鬼柳重重扔在她脚下。</p>

桃酥没看见沈岁眠，一问之下，才知道对方正在卧室里休息，由奇嬷嬷处置她。</p>

“你现在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吧，绿绮。”</p>

奇嬷嬷的声音永远有种平静却森然的味道，桃酥虽认了与奇嬷嬷一同做事的李嬷嬷为干娘，却从来不敢招惹上这个有些瘦削的老嬷嬷。</p>

听奇嬷嬷这么说，她脑海里顿时闪过沈岁眠受折辱的画面，心里后悔不迭。</p>

她抖着嘴唇，“是桃酥害了姑娘，桃酥甘愿受罚。”</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