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傅厌辞的夜里，沈岁眠难得睡了个好觉。</p>

听溪阁在绣园里最偏也最远，原本就没几个人走动，沈岁眠又不怎么好动，自然没听说叶灵灵搬过来的事。</p>

到了第二天，等桃酥来送早饭时，她眼尖地发现这孩子难得敷了粉。</p>

沈岁眠微微眯眼，看见她右脸高高肿起，与左脸有些不对称，尽管敷了粉，那苍白的薄薄一层根本遮不住下边的红痕。</p>

“脸上怎么回事？”沈岁眠一边喝着八宝鸡丝粥，冷不丁问出声来。</p>

“啊？姑娘说什么呢？”偏偏桃酥还装成没事人一样，刻意拿左脸对着她，显然是不想叫她知道。</p>

“你坐下。”</p>

沈岁眠放下手里的勺子，声音清清凌凌的，像是冻过。</p>

三字虽短，却有不容置疑的气势。</p>

桃酥反应过来时，已经老老实实坐了下来。</p>

一只手伸过来，温柔地托起她的下巴，“现在跟我好好说说，怎么一回事？”</p>

桃酥低头搓了搓帕子，才小心翼翼将昨晚发生的事说出来。</p>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盘樱桃罢了。那樱桃泡了许久，也不见得就十分新鲜了，没吃不打紧，吃了还怕姑娘闹肚子呢。”</p>

沈岁眠却道：“昨天夜里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眼睛都肿了。”</p>

桃酥一惊，“哪儿有，没肿吧？！后来奴婢拿冰帕子捂了半个时辰呢……”</p>

说出来她才发现自己被沈岁眠套了话。</p>

沈岁眠敛了眸，“谁打的知道么？”</p>

桃酥点点头，声音也跟着虚了下去，“是表小姐的奶娘方妈妈，奴婢昨夜回屋子就听她们说了，这方妈妈十分厉害……”</p>

沈岁眠表情淡淡的，“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既然你已经认了我做主子，你又没犯错，我断然不能让你白白挨这一下。”</p>

桃酥眨了眨眼，把想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那要是奴婢犯了错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