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一时简单,伪装一世困难。</p>
要在这园子里一直混日子下去,与一堆莺莺燕燕打破头,只为了等待一个男人的宠爱垂临,她做不到。</p>
此时此刻,无人知晓,一个小小的计划在沈岁眠脑海里慢慢生成。</p>
桃酥捧着另一碗酥酪,蹲在她身边。</p>
“可姑娘,您如今在园子里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若是让别人知道你是诓骗表小姐,别说那等将早膳换成馊水的事儿,只怕在衣食住行上,日后每一桩、每一件都会有人给您使绊子。”</p>
沈岁眠问:“我不是太懂这些宅子里的门道,你给我说说。”</p>
“姑娘,奴婢说一句,您别介意——如姑娘这般被刘妈妈带回园子里的女子,其实都是相爷来日妾侍的备选。”</p>
“自然,你说。”</p>
“后宅之中,阴私最多,几乎人人都是看菜下碟。”桃酥道掰着手指,“比如按照园子里的份例——就拿褥子来说,给每位姑娘备下的春秋被褥都是蚕丝与绒棉锦被,可若是有心人从中作梗,便是连姑娘睡的被子也要比别人暗中薄上几分,可要去仔细查,那么多被褥,下人之间互相推诿,就寻不到到底是谁做下的。”</p>
“再说吃食,那日有人将咱们的早膳换成了馊水,可奴婢追去厨房,骂了半天也无人承认。又比如,大家的份例都是规划好的,三荤三素,可这荤素里自然也有好有坏,是热的香的,还是冷的臭的,这中间都有计较,但若是追究,他们也只说是按份例做了。有一便有二,即便是咱们特地前一日留意,将人捉了现场,难保没有下次,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p>
“还有……冬日用的炭火,好的待遇是银丝炭,得罪了他们,便悄悄给灶下炭,都是一筐,没地儿说理。夏日用的冰,是一整块上好干净的冰,还是剩下边边角角泛黄的冰水,都是一担。您看,这还只是些日常起居所用呢……”</p>
桃酥看向沈岁眠,“虽然奴婢认为姑娘该当这园子里最受宠的,但园子里人多口杂,大家都是先敬衣冠后敬人,拜高踩低,自来如此。姑娘如今没有应有的身份,又得罪了表小姐,只怕那些暗地里的欺压很快就要到了,相爷一日不回绣园,姑娘就要受一日的臭虫烦扰。”</p>
其中门道不少,都是暗地里的手段,比明刀明枪更令人防不胜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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