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傅厌辞才看过奇嬷嬷的书信，稍一思索，便能知道沈岁眠既不可能怀他的孩子，即便是她有心，也不可能在奇嬷嬷与鬼柳的“看顾”之下当真跟别的男人私通。</p>

他的心境向来古井无波，即便是她真与人珠胎暗结，大不了就将她送还与萧见寒罢了。</p>

一个女人而已。</p>

可今夜，在看见沈岁眠本人之后，尤其手下触碰到这点柔软的皮肉，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嗓音，傅厌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p>

沈岁眠这张皮相的作用，比他原本想的要大一点。</p>

活色生香的人就在眼前，尤其是近来他得知的一些关于她的消息，几乎推翻了之前他认为她愚蠢平庸的想法。</p>

相反，她聪明机灵得很。傅厌辞想起之前与她的种种，她在他面前也一直在装腔作势吗？一副柔弱无力的莬丝花模样，的确惹人怜惜。</p>

只有在某些将她“欺负”得狠了的时候，他才能从她情绪起伏的蛛丝马迹里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杀意。</p>

况且，萧见寒将她送来绣园不可能没有别的企图。</p>

她是在徐徐图之吗？还是说尚在蛰伏，没来得及伸出爪牙。</p>

他不介意多看一些她作为主角的表演。</p>

……</p>

九野摇着小舟来到湖心一处小岛前。</p>

沈岁眠从傅厌辞怀里冒出脑袋，眼珠子乱转，四处巡梭。</p>

“这是哪儿啊，大人。”</p>

她揪着傅厌辞的前襟，有些冷起来，身子发着抖。</p>

绣园的确大，连内湖也一望无际，能容纳两三座湖心小岛，每座小岛上都有一座院子，如今纷纷亮着灯笼，如湖上点点鬼火，却看不见有任何人影出现。</p>

小舟停下，傅厌辞将她带离，九野就停在船上，又摇着船缓缓往来处去了。</p>

沈岁眠奇怪道：“九管事不跟着来伺候大人吗？怎么走了？”</p>

傅厌辞脸色沉沉，懒得理她，伸手探了探她被裹在大氅下脚心的温度，继而抱着她往里走。</p>

“怎么？想要他留下看我怎么睡你？嗯？还是看我怎么让你怀上孩子？”</p>

他压低声音威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