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眠心知肚明。</p>

当初她执掌的皇城司可不止是倒下，结局还非常难看，尤其是她这个司使，死状凄惨恐怖，估计能让小儿夜啼。</p>

“奴婢孤陋寡闻，自然不知道。”</p>

沈岁眠胸中一颗心起伏不定，手上僵硬地揉按起傅厌辞的肩膀，努力在傅厌辞看不见的地方也撑出一个笑来。</p>

“这就是大人要跟奴婢讲的故事吗？”</p>

傅厌辞摇头。</p>

“回头遇到萧见寒，你可以告诉他，让他少跟西狄人接触，与虎谋皮多半没有好下场。他一直想要的答案，是皇城司里——有内鬼。”</p>

内鬼。</p>

沈岁眠悚然一惊。</p>

刚重生时她便怀疑皇城司里有叛徒，但蛰伏至今，还在慢慢谋算，可以说是毫无头绪。</p>

但傅厌辞态度笃定，谈及内鬼，用的也只是“明天要上街买几颗白菜”的语气。</p>

他果然知道不少。</p>

皇城司里人事并不繁杂，从上到下只有不到一百人，都是她一手挑选出来的精英，他们中的每一个与她皆有生死交情。</p>

换言之，这些人都曾随她拱卫萧延上位。</p>

所以皇城司在宫廷中权柄甚重，一掌宫禁宿卫，二掌刺探监察。</p>

负责宫禁门户的校验勘核，同时也检查文武百官私下串联，探查军中情状，并直接上报天子，当之无愧是天子亲领之爪牙心腹。</p>

身为皇城司之首的沈岁眠，自然是天子近臣，却同样也受百官忌惮。</p>

每日上朝，总有雪片一样的折子飞到萧延的桌案上弹劾她。</p>

沈岁眠曾想过，从最低的在京师各处刺探消息的察子，到她身边的两名押司官与六名亲从官，每个人她都叫得出名字。</p>

她最心腹的倒是有几个，可如今这些人里不是下落不明，就是沦落成了牌位一张，目前除了南雀这一个好好活着但瘸了条腿的，其他人的消息，如今的她一概摸索不到。</p>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先去绯锦阁的水粉铺子与颜非烟卖个脸熟，那便是之后还要靠对方去消息铺子替她出面买情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