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除夕之色合欢聚

邓旭一开始因为陆徽娘这件事生气得很，恨不得将她拎出家门，可又知道了并没有这件事情发生，心里又对最初的想法感到愧疚，总是对陆徽娘抱着几分讨好的意味。郭笑瑜也听说过以前陆徽娘想要嫁给邓旭的言语，不禁怀疑邓旭是否对陆徽娘还怀着情意。

晚上两人独处时郭笑瑜逼问邓旭到底是不是想将陆徽娘纳为妾室，邓旭只说自己对陆徽娘只有兄弟之情毫无男欢女爱之意。接连好长时间邓晓都陪着郭笑瑜没有再去小雪的房里，郭笑瑜这才饶了他。

陆徽娘不管外面到底吵嚷成如何的样子，只自己在青菲院对着那些医书仔细钻研，明心时不时地端上一碗热粥或者一杯热茶让陆徽娘缓一缓歇一歇。宝珠却是越发地很少在跟前出现了，不过以往也是一直明心伺候着，陆徽娘也不甚在意。

太夫人让人过来传陆徽娘过去，说是要裁制新衣，挑选几样像样的好首饰，到了新年总是要打扮得喜庆一些。都是极好的料子，陆徽娘想着要去浔阳侯府陪伴母亲，若是穿的好看些母亲也高兴，遂挑选了一匹绯红的料子。

邓晓都喜欢得紧，多选了两匹，只剩下一匹朱灰色和粉紫色的，邓昙有些委屈又不敢过多表现出来，想拿那匹粉紫色的料子，一触手才知道比起那些捻金彩绣的料子差了许多。

陆徽娘看在眼里，无事时便去了一趟自家陪嫁的铺子，挑选几匹好料子按照邓昙的身形做了衣裳。交到邓昙手中，她已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陆徽娘说自己很是喜欢那两匹珠灰色和粉紫色的料子，想要换一换。

邓昙很是不好意思地交换了过来，陆徽娘叮嘱她开开心心地过个好年，然后把那布匹拿下去给了明心和宝珠，看看做一身自己喜欢的衣裳。明心很是开心，那件珠灰色自己留下了，将那件明艳的给了宝珠。她想着，都是小女儿家，应当喜欢这种明丽的衣服。

可是做了衣服后无论是这件粉紫色的还是其他陆徽娘选的，宝珠都没有穿过一次，依旧穿着去年的旧衣裳。陆徽娘倒瞧着明心欢天喜地的。私下里陆徽娘让明心偷偷问下宝珠，是否不喜欢。明心低声说道，最近宝珠都甚少找她聊天，她也不知道宝珠在想些什么。

除夕夜至，各家各户都贴上喜庆的对联和窗花，人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劳碌一年的摊贩也已经不再出来摆摊，生意人也都归家陪伴自己的亲人。许是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了陆徽娘，脸上也常常挂着笑容。

白天尚且好些，到了晚上街市上才最是热闹，但是宝珠明显对上次有了阴影，不肯再出去玩耍。陆徽娘想着不去也好，毕竟还是要去浔阳侯府的，带着宝珠终究不方便些。

来至角门，悄悄溜了进去，夜晚天黑路途不好走，也不敢亮着火折子怕引起注意，陆徽娘险险被一颗石子绊倒，明心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这才不至于趴在地上。

进了门口便闻见了好香的味道，再向里走就看见夫人挽着袖子在桌前擀着饺子皮。陆徽娘高兴地跑了两步来到夫人面前顽皮说道：“母亲的饺子总是这样香，让人忍不住要吃一大碗才好。”

夫人含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包的饺子香的很？”

陆徽娘一时无语凝噎，转瞬想了个由头说道：“以前常听大嫂说过。”

“是啊，兰儿在世时，每到过节便缠着我给她包饺子。大了的时候还省心些，你不知道小的时候有多么顽皮。这面粉，面皮被她扔的到处都是，这饺子馅也要被撒满一桌子，说也说不得，一说她郁堂，也就是她哥哥总要出来护着她。真真是无可奈何。”太夫人虽然思及往事带着笑容，可眼角的泪水闪着晶莹的光。

“您还有我呢，您包的饺子有我来吃。咱们再包一些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送到大牢里面去。我倒是认识那里的队长，想来应该会帮我的。”陆徽娘一边说着一边净了手，冲夫人开心笑着，两只杏眼弯成两座桥，多了几分孩子气。

“待会咱们下锅，会不会引来下面的人？”明心也帮陆徽娘擀着皮，不放心问道。

“不会的。他们虽然一直看着我，到底也没有太过严苛，平时也让我在这里亲自做饭。况且今日是除夕，他们肯定巴不得早点回家，谁还来注意我这个糟老婆子。”现在有了帮手，夫人便开始包起了饺子。她捏的花很是好看，也牢固，下水不会破肚。

陆徽娘想了想，转身离去不知道忙些什么。不多久便回来，满面春风地掏出一个铜板，对着夫人和明心说道：“我们包几个大饺子，将铜板藏到里面。谁若是吃到它，那新的一年必定是福气满满顺风顺水。”

外面的烟花毫不畏惧地窜上漆黑的天空，绽放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笑容。人们喝彩欢欣的声音飘过高高的围墙透过窗棂的缝隙钻到人的耳朵里来。想来大家都是极开心的，新的一年便是新的开始，开心度过，接下来一年都是愉悦度过。

她们三个小小的身影缩在蜡烛明亮的火光里，夫人回忆着萧兰汀儿时所捣的蛋惹的祸，惹得陆徽娘和明心一直笑个不停。夫人也被她们两个如铜铃般清脆的声音打动，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年也不是那样难过。

陆徽娘依偎在夫人的怀里，由着夫人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头发。心里温柔脆弱的情绪铺天盖地地涌来，这样的温暖已经许久没有再享受过了。她无比贪恋着，不想离去。夜已深，明心算着时辰陆徽娘该离去了。分别时陆徽娘的眼泪才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万千叮嘱夫人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拎着两个食盒出了角门，猛然蹦出来一个黑影唬得陆徽娘和明心都瞪大了眼眶差点喊出声来。明心紧紧拽着陆徽娘的衣服差点要扯下来一般，待那人压着声音说道：“勤王正在不远处等着陆姑娘，还请陆姑娘随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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