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分别是安迪和段飞，在那边倒在地上的，一个是团队成员之一达里尔，还有西姆团队成员之一保亚。达里尔，欧洲上流社会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擅长用弓弩杀人，他……”

听着身前的“格伦”将众人的资料头头是道的娓娓道来，段飞心生悲凉，绿巨人的体魄在剩下半分钟的时候，段飞选择了变回自己的身体，他现在没那么担心西姆了，他感觉自己遇到了新的希望，这是运气好到爆吗？不，如果这运气是依靠队友的死亡来得到的，那还不如不要。

“段飞。”

段飞一下子变回人类，虚弱的身体顿时一个踉跄，安迪立即伸手扶住了他。

绿巨人所受的伤，除了十分严重的，很少能在他身上也凸显出来，就如他现在的身上，没有丝毫被刀刃捅伤的伤痕，但是段飞依旧感觉喘气十分艰难，因为他的肺部被西姆刺穿了。可以算是内伤。

段飞朝安迪点点头示意她安心，接着努力抬手，却发现左手好像没了知觉一样，段飞看了一眼不远处绿巨人的断臂，接着举起右手按住了身前“格伦”的肩膀。

“格伦，兄弟，我应该阻止你分头行动的提议，对不起。”段飞面露悲怆，从心底由衷的说道。安迪曾对他说过，格伦的死段飞脱离不了干系，的确如此，以他的实力，其实完全可以做格伦团队的队长，而且格伦也曾不断地寻求段飞的意见，但是在他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同意了格伦的提议。

这相当于一种变相的不负责，虽然说上来有些牵强。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西姆的目标本来就只是段飞而已，也是从段飞延续到了西姆等人的身上。千错万错，段飞都脱不开身。

格伦的话语声被段飞打断，格伦停顿了几秒，随后转头看向了段飞，淡然的摇摇头：“不，首先，你没必要道歉，其次，我不是格伦。”

“我只是拥有格伦的记忆而已，是天网创造了我。至于你们的朋友格伦，我已经说过了，他死了。”格伦淡淡的说道。

“那么，你是谁？你是天网终结者，但是你却有格伦的记忆，这份记忆是独属于格伦的，你拥有了，那就是你的记忆，你就是格伦，你的灵魂是格伦，你这幅机械身体，只是灵魂的外壳而已！你没死，你在延续格伦的生命！”段飞抓着格伦的肩膀，隔着黑色斗篷，他能感觉到斗篷下面格伦机械肩膀独有的金属冰凉。

安迪被段飞说的浑身一震，的确，什么是灵魂？不就是一个人的记忆吗？如果一个人失去了记忆，那这个人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就算还活着，他也只是另外的一个人了，不可能再变回曾经的那个人。而就算换了一个身体，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一个外貌，他的记忆仍旧存在，他就还是那个人！

所谓的魂魄便是记忆。这种独有的精神，才是人类之所在。

想到这里，安迪不由激动的看向格伦，道：“格伦，你是格伦，回来吧，摆脱天网，你仍旧是格伦团队的队长。”

格伦眼球中的电子眼红芒闪烁加快，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十分拟人化的情感波动。格伦微微摇摇头，转过身背对着二人道：“面对现实吧，格伦已经回不来了。”

段飞和安迪沉默下来，格伦还是格伦，但是那只是格伦的记忆而已，要怎么样做，才能将格伦连同他的身体一起带回去呢？

“卢瑟死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知道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艾利克斯，他背叛了团队，串通了西姆。”段飞做着最后的努力。

“那他真是一个可悲的人。”格伦淡淡说道，接着抬起机械手臂，将抓住他肩头的段飞的手拿下来，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或许你说得对，我可能只是格伦生命的延续而已。”

“我本想杀死达里尔和保亚，也想杀死安迪和你。”格伦回过头来，两只眼球中的电子眼红芒黯淡下来，十分微弱。格伦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

“但是在我想动手的时候，我的执行芯片告诉我，不能这样做。我知道，那是储存在里面的记忆体在作梗，但是我却无法下手了。包括让那家伙无法攻击，也都是因为芯片里储存的记忆体。我不知道天网为什么要在我的大脑里植入一个人类的记忆，我猜它想创造一些永远效忠它的新人类。但是这让我很不爽，包括现在我说的这些话，有三分之二都是被记忆体干扰才说出来的！”

格伦捂着脑袋，双目中闪过一丝恼怒说道。他现在的状态十分复杂，说是精神分裂，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的主导权，却又不是这样子的。因为格伦的记忆就是他的记忆。但是说不是的话，却也不像，因为作为天网终结者，他的任务可不是来解释这些东西，之所以解释这些，完全是被存储的那些记忆给干扰的，这已经背离了天网制造他的初衷。

所以现在，格伦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终结者还是格伦了。

“格伦……”段飞张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眼前这黑衣人不是格伦，但是他却的确又是格伦。这太复杂了，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格伦对他们真的没有恶意。

格伦死了吗？没有，眼前的终结者延续了格伦的生命。

格伦还活着？也不是，现在干扰这只终结者的仅仅是曾经的记忆而已，以后再往里添加记忆的话，就会是这只终结者的记忆，而不再是格伦的记忆。

“哦，真是受够了这块执行芯片，回去我就要换掉它！”格伦气急败坏的说道，接着捂着脑袋，态度依旧，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跟上面这一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听着，段飞，根据我的记忆，你现在已经具备了作为队长的所有要求和条件，是的，你很棒，你做起队长来要比我出色的多……我的执行芯片混乱了，我感觉他快要烧着了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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