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煞白的李氏，沈婉收起了脸上的笑意。</p>

她想了想，认真地问：“四嫂，你能为自己活一次吗？”</p>

一个女人还能为自己而活？</p>

难道不是应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吗？</p>

李氏一脸茫然。</p>

“你好好想想吧。”沈婉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那几个官差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只要胡大哥酒一醒，他们就要出发了。”</p>

“或许，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p>

她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p>

看着沈婉渐渐远去的背影，李氏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p>

对胡大海，她不是没有感觉。</p>

所以即便被强吻后她也没有离开，依旧陪他到天亮。</p>

她永远也忘不了在自己摔伤时，胡大海宁可得罪所有人也要掏钱替她治伤。</p>

论长相家世，胡大海样样都不及谢四郎，可这种毫无保留的关爱是谢四郎从来不曾给予过的。</p>

谢四郎可以给她风花雪月，却给不了她一双温暖的手。</p>

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胡大海无怨无悔地陪在身边。</p>

沈婉并不知道李氏是怎么想的，她没有追问，便直接回房间给胡大海预备路上用的东西了。</p>

如果他真的要走，还是得给他多备点物品。</p>

虽说有马车脚程会快一些，但再快也得几个月。</p>

“四嫂还是不同意？”见沈婉在收拾东西，谢慕白微微皱眉。</p>

沈婉点点头：“你希望四嫂改嫁吗？”</p>

谢慕白想了想，摇摇头。</p>

“不希望。”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如实说，“她是我四嫂，我自然不希望她改嫁。”</p>

“可她还年轻，我不能那么自私让她就这样孤独终老。”</p>

对于大反派的心情，沈婉也能理解。</p>

遗憾的是他们只不过是个旁观者，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李氏手里。</p>

很快，东西都预备好了。</p>

有精美的糕点，晒好的虾，几袋大米，还有一些生活必须品。</p>

沈婉知道胡大海身上没钱，便又往包袱里塞了两千两银票。</p>

只要有了钱，三皇子自然没机会把他收入麾下了。</p>

东西都收拾好后，谢慕白很自然地提起了包袱，另一只手则挽住了沈婉，这才一起向外走去。</p>

兰阳的天气极为恶劣。</p>

瑟瑟北风吹过，漫天的黄沙便随风飞舞，染黄了万缕青丝。</p>

胡大海早已经醒了过来。</p>

他静静地站在马车旁，即便身上落了层细小的黄沙也依旧没有去拂一下。</p>

此时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人前来送行，王七等更是预备了不少东西。</p>

不得不说，这一路胡大海对他们这些流犯还是极为照顾的。</p>

如果换成别的官差，他们才不会在乎流犯的死活。</p>

前来送行的人极多，但胡大海却不开心，因为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并没有来。</p>

“胡大哥！”这时，沈婉和谢慕白笑盈盈地走了出来。</p>

见他们来了，胡大海古铜色的脸庞上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妹子，你们可终于来了。”</p>

“如果你不来的话，那我是绝对不会走的。”</p>

他虽然在笑，可眼底却掠过一抹明显的失望。</p>

显然，他希望出来的人是李氏。</p>

沈婉听了，不由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永远也不出来了。”</p>

她自然希望他能留下。</p>

日后谢慕白若起事，胡大海定会有一番作为。</p>

况且经过这一路的相处，他们早已亲如兄妹。</p>

如今突然分开，沈婉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