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查到这里……</p>

“别装死，你给我醒过来！”</p>

“够了。”陆凝也攥过我的手，将我拉离：“这种人接的一般都是死令，不会给人拷问的机会。”</p>

我仰起脸，眼眶涨疼：“他是自尽的？”</p>

折腾了一夜，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倒功亏一篑。</p>

此刻的形容大概狼狈不堪，凌乱的湿发，脏污的衣衫，身上大小不一的伤痕。</p>

我又一次，让自己面临曾经沈妙缇的挫败。</p>

陆凝也却不一样，即便在这样污秽、凌乱的场景下，他依旧尊贵如天神。</p>

可是……真的是自杀的吗？</p>

他来的这样凑巧，对我一介平民的重视超乎我想象，豁出命跳进水中。</p>

在我没来得及问清楚一切的时候，最大的线索又死于非命。</p>

是凑巧吗？</p>

“你现在看起来同本宫那个旧人更像了，”陆凝也面无表情地开口：“露出难过，天底下最委屈。”</p>

我一怔。</p>

他在说沈妙缇吗？</p>

难过和委屈，我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这样过？</p>

“他对你有什么重要？”陆凝也又问：“不惜豁出命也要追。”</p>

我无法述之于口。</p>

我不信任任何人。</p>

所以我只能挣开他的手，收敛方才不小心泄漏的情绪。</p>

“殿下，你的伤还需止血。”</p>

我在附近找了些草药，用石头磨成渣，蹲在他面前检查他的伤口。</p>

大概是看出我的态度，他冷冷一笑。</p>

“以身犯险，这一晚死了五个人，谢司遥，你现在嘴巴严实没用。”</p>

我知道。</p>

抛开孟府教唆劫持我的证据，我跟这几条人命脱不了干系。</p>

“可如今殿下也在这儿。”</p>

“拖本宫下水？”陆凝也淡淡一嘲：“你还不够资格。”</p>

若是官府纠缠，或者是萧牧野纠缠，我确实会有很大的麻烦。</p>

替他肩膀处最严重的磕伤上了药。</p>

“我咬定自己与殿下是一条船上的，凭殿下今夜舍命相救，恐怕大家就都信了。”</p>

“你就是这样报答你救命恩人的。”</p>

“我这不是在为殿下看伤。”继而往下，我拽开他胸前的衣裳。</p>

陆凝也从小习武，身段劲瘦有力，可当我看他胸口横七竖八的伤痕时，还是忍不住惊讶。</p>

最深的一条，是横贯整个腹部，当时应当是几乎被划开，形成狰狞的疤痕。</p>

他一向高居朝堂，但看来，日子也不大好过。</p>

“萧牧野弄的。”陆凝也穆地出声。</p>

是半年前，他出使茨洲那次么？</p>

萧牧野因为怀疑我与陆凝也结党，派了人去刺杀。</p>

记得那时候见陆凝也，伤势严重，他连亦芷去和亲都没有赶回来。</p>

“殿下恨他？”我第一次提及亦芷：“听闻公主是因他而落得和亲的命途。”</p>

“争权夺位注定要牵连家小，本宫十几岁便料想到，”陆凝也声音很轻，含着一丝愧疚：“所以弱点越多，越容易输。”</p>

萧牧野的弱点是孟冬宁……和他们的孩子。</p>

不知道这于陆凝也来说算不算好事。</p>

我撇开思绪，去看他被玉珠男刺伤的地方。</p>

擦去血迹，一个凌厉的刀口露在我面前。</p>

“谢司遥，你不该会医术，你——”</p>

我几乎没听清他说什么，而是死死看着他的刀口，心砰砰跳起来。</p>

复而我返回玉珠男身边，闭紧了眼，鼓足勇气拔出他胸口的刀。</p>

血已经凝固，刀口毕现。</p>

“你干什么？”</p>

我缓缓回身，将刀锋现给他看：“殿下，我送你一个扳倒萧牧野的机会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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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