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三年里,中间有过一段时间的自卑、心态爆炸,不过2002年年底他无意中得到一本名为《51招提升你的自信》的书,赶走了自卑,最后于2003年6月以顶尖的成绩考入县里最好的高中。</p>
原以为自我调节能力有所改善的他,进入高中以后,心态再次崩掉了。</p>
当年,他爷爷查出了“食道癌”,爸爸以及两位叔叔为给爷爷治病耗费好大一笔钱。爸爸旧账没还完,又为此添了新账,他一方面担心爷爷的病情,另一方面又担心起爸爸的新账。</p>
2004年春天,爷爷病故,虽然爷爷在咽气之前特意交代家人不要通知他,怕影响他的学业,但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了。</p>
爷爷去世的第五天,他无缘无故地晕倒了一次。那天,他吃过午饭,正准备午休,突然一个强烈的眩晕袭来,猝不及防的那种突然。感觉不对劲,他急忙用手抓起身边的门框,他用尽了全力去抓,却还是没有支撑住身体,就那么倒下昏迷了。</p>
虽然被三姨叶碧送往医院的途中他就清醒了,医生在身体里也没有检查出什么大毛病,只给判了个低血压、低血糖。但自那以后,头晕、头懵的毛病就经常伴随他了。</p>
后来,得知到爷爷的死讯,又得知到爸爸负债的具体数目后,他的头晕、头懵更严重了。不知道是头晕、头懵的缘故,还是因为心理出现了问题,他集中注意力更费劲了,记忆力也明显下降。</p>
这些情况出现以后,他上课时无法安心听讲,学习时也不能深入其中。只一个多学期下来,他的考试成绩从名列前茅直接降为班上的垫底。</p>
学习成绩下滑如此严重,对于“学霸”的他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所以接下来一个来月的生活,他是在焦虑、自责、犯愁、痛苦、煎熬中度过的。在这各种心理问题的作祟下,他晚上开始失眠,白天开始没精神。</p>
如果说1999年那次的封闭自己、质疑自己、不喜欢自己,只是心理上的小波动、小问题,那么这次的心理问题就称得上抑郁了。</p>
后来,三姨叶碧又带他看过一次心理医生,医生给他开了抗抑郁的药,并建议休学一年。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所以听从了医生的建议,休学了。</p>
2004年8月,失眠、焦虑、头晕、头懵缓解以后,他选择提前复学,重读高一。又坚持了一个多学期,到2005年5月份时,他选择了辍学。因为几个月的坚持下来,他上课时还是不能集中注意力,阅读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分神,学习成绩还是不能提升。</p>
辍学,他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想尽早结束这种“想用功而不能”的煎熬,一个是想早些踏入社会赚钱,替爸爸分忧。</p>
辍学以后起初那几年的打工生活,费广过得还算充实,心理疾病也缓和了下来,但波折却无止休。</p>
2009年,一场车祸让他昏迷了三个小时,并因此断掉一颗门牙,嘴角和眼眶用美容线各缝了十几针。</p>
醒来以后,他看完镜子里自己头上的绷带、发肿的嘴唇、有豁口的牙齿,又看到脸上的缝补后,一下子崩溃了。打工的几年下来,他已经差不多认清了自己,他觉得自己除了这张脸和身材还有些优势以外,其他方面几乎全是缺点了。例如性情太死板,不懂得变通;例如寡言少语,不擅于交际;例如缺乏阳刚之气,没有做领导的魄力。</p>
照完镜子以后,他认为自己彻底毁容了,即将失去这为数不多的优势,所以崩溃。这次崩溃给他带来了新一轮的焦虑、自责、犯愁、痛苦、煎熬,外加一种自卑。</p>
出院后回家养伤的那一个多月里,他闭门不出。他在晚上常常失眠,有时甚至彻夜难眠;他在白天常常精神恍惚,萎靡不振。</p>
那时间,他特别钟情消极、低沉、颓废、悲观、沮丧这些词汇。</p>
那时间,他多次有过“自杀”的想法。被自己的理智劝阻以后,他开始羡慕那些“自杀人”的勇气,他甚至一度期盼妈妈口中的“世界末日”早些到来。</p>
“如果在‘世界末日’中死去,那我将不会有的负罪感!”他这样想。一个多月后,脸上的美容线拆完,皮肤恢复的还不错,没有留下太重的伤疤,医生又给他补上了外观与真牙无异的烤瓷牙。但还是没能缓解他的心理问题,那些心理问题像是有惯性一样,继续伴随着他。</p>
再后来,家人把他送进了驻马店第二人民医院住院两个礼拜,才算止住了这一轮的抑郁。那家医院的另一个名字叫作驻马店精神病医院。</p>
2010年,被退婚三次以后,他对自己又一次产生质疑时,遇见了陈露。在这接近一年时间的甜蜜婚恋生活中,他基本上已经远离了抑郁、孤独。</p>
“我一个乡下的穷小子,娶了既时尚又漂亮的妻子,妻子还怀了我们的小宝宝,我有什么理由再抑郁呢?”</p>
“如果不是抑郁,我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强烈的孤独感呢?”</p>
“因为这首歌吗?不行,我要出去,我不能再听了!”</p>
那曲《Faint》听到一多半时,费广在这样的心理活动下走出大厅,神情有些迷乱。</p>
他来到酒吧后门外正在平复心绪时,碰见了组长李闯。</p>
“叫费广是吧,跟我来领你的手机,你今天下早班,这是新员工的福利!”李闯打量了费广一会儿,这样说。</p>
还没有从迷乱中完全清醒过来,费广没有回话,机械性地跟着李闯去领回了自己上交的手机。领完手机又把工装脱掉换回自己的衣服后,他踏上自行车在明暗不一的路灯下返回到住处时,心神才渐渐恢复正常。</p>
心神稳定下来后,他突然好想念陈露,好想好想。</p>
凌晨一点半,当他打开手机看到多条带有陈露名字的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个钟头没有跟她联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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