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擦。</p>

他一边躲避砍杀，一边朝队伍后头的牛车靠近。</p>

他的眼神很好。</p>

虽然那人跟他记忆中的阿娘差别了很大。</p>

胖了，头上还有了银饰，可是阿鹿不会认错。</p>

那是他阿娘。</p>

他无数次做梦，都梦见了阿娘。</p>

阿娘圆圆的脸，笑起来，牙不整齐，有个虎牙，很尖。</p>

一身是血的阿鹿，靠近了那辆牛车。</p>

他一直在抵挡，他没有主动去伤人。</p>

妇人的尖叫。</p>

甲衣的倒下。</p>

牛马的骚乱。</p>

阿鹿看到阿娘紧紧的抱着一个胖小孩。</p>

虽然是这样的场合。</p>

相见。</p>

阿鹿还是有些激动。</p>

他冲过去，他挡在阿娘面前，他害怕阿娘受伤。</p>

从队伍的前头，到后头，很艰难。</p>

他的眼神好，身手也灵活，要是专注躲避的话，基本不会受伤。</p>

可是他还是奋不顾身的朝后面冲。</p>

所以他也受了一点伤。</p>

倒是同行的大钩他们，看他一往直前的冲进打劫的队伍里，心底佩服，这小崽子还是很利索的，一点都不像第一次打劫的新人。</p>

短短的一段路，阿鹿身上脸上洒满了血。</p>

有他自己的，更多是别人的。</p>

他终于冲到了阿娘跟前。</p>

他看到阿娘那惊恐又惊讶的眼神，他知道阿娘认出了自己。</p>

阿鹿听老巴说过，山寨去抢劫，一般不会杀妇人，只要没有受伤，会把妇人带山上去。</p>

如果受伤了，一般就不会带回来，山上没有那么多大夫，也没有那么多药。</p>

当然，也可能抢劫不成功，对方人多，让他们跑了，损失惨重。</p>

这样的话，阿娘更不能受伤，才能逃离。</p>

终于靠近阿娘的阿鹿，不管后果如何，他想挡在阿娘面前。</p>

看到阿娘惊讶的眼神，阿鹿有点开心。</p>

像是少年在爹娘面前证明自己长大了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