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谁人不反？我们家里老母幼儿饿死，凭什么那些狗官奸商享富贵日子？”</p>

“他们也该一起下阴间，谁都别好过……”</p>

哭声和笑声在仓库里一点点蔓延。</p>

花二娘和虞大夫在门外听见了，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帮忙点燃了薛澈放在门口的艾草。</p>

烟雾飘进仓库里。</p>

朦朦胧胧的。</p>

哭声和笑声小了下去，逐渐响起了呼噜声。</p>

苏知知和薛澈从仓库里走出来，脸上都没有笑容。</p>

夜空繁星漫天。</p>

薛澈和苏知知各自回去休息。</p>

分开前，薛澈忽然扭头对苏知知说：</p>

“知知，你说的对。”</p>

苏知知：“什么对？”</p>

薛澈：“有的人不会做官，就该换一批人做官。有的人做不好贵人，就该换一批人去做贵人。”</p>

苏知知也不记得自己随口说过的每句话，但她想起了书院里学过的一首诗：</p>

“春种一粒粟，</p>

秋收万颗子。</p>

四海无闲田，</p>

农夫犹饿死。”①</p>

童稚的声音被夜风吹散。</p>

仓库角落里躺着的魏大栓，在一片呼噜声中翻了个身子。</p>

面朝墙壁，老泪纵横。</p>

第二日一早，除了零星几个人下山离开外，绝大多数流民都留了下来。</p>

白洵点了数，一共二百三十一人。</p>

村里在一次进行集议，正式接纳这些流民为新村民。</p>

“从今日起，各位就是我们黑匪山良民村的村民。我们村虽然现在不如外面富裕，但是如在下昨晚承诺的那般，只要在村里干活，村里就会供饭吃、供衣穿，会统一造屋分房，村里会有大夫免费看诊，每日会有村民轮流巡逻保障村内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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