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后，宿池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p>

“弱弱…”他说。</p>

“好累啊……”</p>

闻言，桑弱一愣，随后她好似无奈地笑了一声：“傻宿池，累了就睡觉啊，我不是说过吗？睡起来就好了，不过啊，男朋友要记得回房间睡觉。”</p>

宿池脑子已经有点昏沉了，眼皮很重，但闻言，他还是慢慢站起身，靠着仅有的下意识习惯走到房间处。</p>

桑弱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耐心温柔，她轻声开口：“慢慢躺在床上睡觉，电话别挂，等你睡了我再挂。”</p>

“…好。”</p>

宿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乖乖地回了一句，事实上，他的意识在这一瞬间显得有些混沌，耳边时不时能响起些别的声音，有眼科医生对他说的话，说他的眼睛这辈子都无法恢复成正常，也有被控制时他被迫说出的话，在控制来到的那一刻，他甚至做不到亲口承认他和桑弱之间的关系。</p>

杂七杂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个可怕的魔咒，紧紧地围绕在宿池的身边，将他包裹起来。</p>

宿池死死抓着手机不肯松手，他的指尖用力地发白，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板，试图抓着那最后的一线生机。</p>

如果可以的话，宿池其实更想抱住桑弱，以此来填满他那颗惶恐空虚的内心，还想让她亲亲自己，想让她告诉自己她永远都在。</p>

宿池微微开口，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虚无破碎。</p>

“弱弱，如果……”如果我的眼睛一直都好不了，如果我的身边处处都是控制危险。</p>

你还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p>

可话到嘴边，宿池又问不出口了，残余的理智叫停了他。</p>

宿池知道，一旦这些问题问出口，自己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p>

“什么？”桑弱没听清他后面的话。</p>

宿池默了默，随后他轻笑一声。</p>

“没事…我就是想说，女朋友，明天的约会……我很期待。”</p>

就先这样吧，至少……让他过完明天的约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