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燃不需要别人给她当牛做马。</p>

真当牛马很好养吗？</p>

养头牛还得给放牧，养匹马还要补夜草呢。</p>

季双儿这时才终于明白过来季星燃在说什么，一张脸，惨白惨白的。</p>

她有些恍惚。</p>

是啊，早在之前的时候季星燃就提醒过她，流放的队伍风吹日晒雨淋，缺衣少食疲惫不堪，生病的、虚弱的，多了去了。</p>

她不是还靠草药换到了野鸡吗？</p>

季双儿呢喃道：“我……我以为我害死了我弟弟……”</p>

季星燃能理解这种感受，但是并不想跟季双儿感同身受。</p>

“你的这句话，就是我不能带着你的理由。”</p>

季双儿仰头：“为什么？”</p>

季星燃说：“今天是你弟弟，我可以猜想，或许你奶奶死的时候你会没有这么深的愧疚，那你爹呢？你娘呢？你另一个弟弟呢？”</p>

“我带着你，对我而言，一口饭就要换你一件活儿。”</p>

“但你背后张着那么多张嘴，你就睁眼看看——除了你弟弟，你爹你娘你奶奶，哪一个不能干活找口粮？”</p>

“命根子一样的男孙都能被送走，你真当他们叫你委身于人是为了惩罚你，而不是他们从头到尾都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吗？”</p>

季星燃毫不客气地当着季双儿一家人的面，把他们的龌龊心思都给揭露了。</p>

季显荣脸色阴沉着不说话，季杨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止了嚎叫，紧紧抱着仅剩的一个儿子，面色麻木。</p>

唯独孙老太，不停跳脚，可惜双手跟下巴都脱臼了，只能像个风车一样横着甩膀子。</p>

季双儿看着这一家人，渐渐明白过来。</p>

她的眼泪止住了，布满血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p>

“我明白了。”</p>

“谢谢你，星燃姐姐。”</p>

“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不会让这群吃人的人如意的！”</p>

季双儿站了起来，把他们家火堆旁边的野鸡给拎了起来。</p>

面对孙老太的怨愤，季双儿冷漠道：“这是我换来的。”</p>

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自从弟弟死后她就没有再被允许吃过东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