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应了一声,但看着迎着余晖而去的师傅背影,皱起眉头来。
师傅的态度和往常一样,但总感觉她的话,有些奇怪。
……
叶仓静静在村门口等待。
等到黄昏变黑夜,等到沙漠星河高悬。
夜深人静,身后的村子死了一般的安静。
她只是茫然等待着。
她这次的任务,不会有队友。
她在等的,是护送任务的目标,已经送任务目标的人。
不知等到深夜几点,终于有人从狭隘的峡谷中走出。
一道尸体般的人影,被随意丢弃在她脚下。
那是一个和她徒弟差不多大的少女。
米茶色的直发披散,容貌俏丽。
此时看着萎靡不动弹,但尚有生息。
叶仓认得她,这是那个叫做由木人的二尾人柱力。
也是宇智波御夜的学生之一。
“没想到护送她的人会是你,呵呵,真是有趣的决定。”大蛇丸从阴影中走出,单手叉腰看着叶仓,“她体内的尾兽已经抽出来了。至于她本人,看在宇智波御夜的脸面上,我没让她受什么苦头,顺道保她一命。”
“这话你应该和宇智波御夜去说,而不是我。”叶仓看着脚下因为尾兽抽离,虚弱无比的少女,默默蹲下来,将她背到身上。
等她刚把由木人扶好位置托住,一丝电光如利刃,悬在叶仓喉咙上。
由木人沙哑着声音,虽然虚弱,但却不失狠厉:“别动!”
叶仓余光瞥了眼那雷光,无动于衷,甚至掂了掂背后的少女,换了个顺手的位置。
由木人指尖雷光更近一寸,咬牙道:“你不怕死吗?”
叶仓漠然。
身后却传来大蛇丸放肆的笑声:“......不愧是他的学生,这时候还藏着一手。不过丫头,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由木人眸光清冽,转眼看去。
大蛇丸才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啧啧道:“你威胁的这个女人啊,已经是个死人了。”
由木人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道这句话如何理解。
她接触过秽土转生的忍者,背着她的女人明显不是,她有体温,有呼吸。
怎么会是死人?
叶仓却没有搭理关于死人的话题,只是回头确认:“任务就是带她到流沙滩?”
大蛇丸稍显认真一些,点点头。
目光中,不乏对这女人的欣赏。
砂隐村这边,很久没看到这种硬骨头了。
可惜,现在的砂忍都被宇智波斑玩坏了。
叶仓不再多说,带着由木人连夜赶路。
流沙滩那边,地下不知多少诡异的流沙地形,是阻隔大量忍者的天然险境。
砂隐村这边,是想把由木人当做诱饵,去吸引木叶或者仙隐岛的援兵吗?
至于她这个抛饵的人,自然已经是弃子。
无论是接下来木叶或者仙隐岛的人,还是极有可能埋伏在那边的宇智波斑等人,对她而言都是敌人。
她早就知道。
但,她已经没得选。
或者说,也不想再去选。
如果她第一时间叛逃,以现在的砂隐村来说,很难拿她有什么办法。
但叛逃,此前从不是她的选项。
哪怕当年被宇智波御夜俘虏。
哪怕当年他各种诱惑。
哪怕砂隐村对她若即若离,到后面排挤怀疑。
叶仓也从未想过要背叛砂隐村。
起初或许有崇高的理想在其中,村子的大义等,诸如此类的话。
但到后来,村子连大义都不再被她认可,那牵绊住她的,或许只剩下习惯,亦或者对故土的卷恋?
许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叶仓已经很难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在作祟,让她不愿意离开。
事已至此,她也累了。
蝇营狗苟,尔虞我诈,这些让她身心疲倦。
如果不是有徒弟在,或许她早已隐退,甚至不再想活在这糟糕的世道。
而现在,既然大家都希望自己死,徒弟已经足够自保。
那她便更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这次任务,就当是给曾经的家园,曾经效力的村子,还掉这辈子的债吧。
沉默的前行,只有喉咙旁的雷光照耀着道路。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指尖雷光也消失了。
寂静的夜中,由木人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记得你。”
叶仓没有言语,继续前行。
由木人自顾道:“在迷雾岛的时候,我看到过你。你认识老师?”
叶仓有了反应,澹然道:“我情愿不认识。”
要不是被他俘虏,要不是他几次三番的撩拨,砂隐村还会这么怀疑她,排挤她吗?
叶仓们心自问。
而后心中苦涩。
答桉,大概是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她和村子的忍者格格不入,更因为她具备竞选风影的能力。
无论是罗砂这个直接的竞争对手,还是那群不想让她上位,从而被她踢出去的长老顾问,都不会希望她好过。
她只是一把刀。
需要的时候,就顺手用着。
不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丢弃,甚至送给敌人当做缓和的借口。
叶仓无端想起宇智波御夜自信的笑容,那种似乎她在哪都无法逃出手掌心的自信。
或许,他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洞察到了她在砂隐村,必然不得善终的结局。
想到这,叶仓笑容凄楚。
又有些叛逆想着,或许他猜的是对的,但已经没有活下去动力的自己,偏不遂他的愿。
想让自己被抛弃的时候,脆弱的时候,带走自己?
不,我想死给你看。
不为别的,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
想死后回归净土,看到宇智波御夜如意算盘打错后的懊恼。
一条命,换他羞恼,这笔买卖似乎不错。
叶仓幻想到那种场景,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由木人趴在她背后,注意到她脸色有变化,不由往上窜了窜,看到叶仓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奇道:“你想老师了?”
叶仓羞恼瞪了她一眼:“没有。”
虽然事实上是有,可那是在报复你老师。
不过她没有说出口,不然总感觉会被误会。
毕竟少女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她不想落了口实。
由木人却轻而易举从她脸上得到正确答桉:“看来是想了。”
叶仓冷笑:“你是在故意让我愤怒,然后想趁机逃跑?”
由木人重新缩回到她背后,“逃跑?不,我的身体我明白,能还活着就算命大了。我只是见多了而已。”
叶仓沉眉,忍不住好奇:“见多了什么?”
由木人道:“就刚刚那种笑容啊。澪老师,齐月老师,她们有时候和老师斗气,就会这样。我听麻布依分析说,大概就是在脑袋里虚构一些让老师吃瘪的画面,精神胜利什么的。”
叶仓牙齿咬得咯吱响:“无聊的幻想,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