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若非我等事先早有安排,得到师兄的传念及时来救,怕是师兄就要落在秦人手里,不易脱身。”说话者四十多岁,身形瘦小,面容苦大仇深,脸庞方正。
“正要多谢三位师弟出手救我。”
苦行道:“我随身携带了隐藏气息的宝物,想不到还是被大秦储君所识破,没能取得其新任,实在可惜。”
另一人有些忧虑的道:“我等奉命接触秦储失败,不知会不会受到惩戒。”
苦行岔开话题问:“那几家试图联合起来对付秦人的宗门,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嗯。”
最先开口的身形矮小者回道:“他们的行动就在这几天,我们且躲在暗处看秦人如何应对。
秦人既不听劝告,该当他们遭此一劫。”
苦行微微摇头:“夜御府尽多奇人异士,那秦储更是新晋圣人,谁胜谁负目前还无法预料。
我等先离开此地再说。”
他们所在位置,前方百里有一座赵境的边城四阳邑。
那里是他们的目的地。
“我等离开,其他在泾阳的教众怎么样了?”
“师兄放心,他们也会各自隐藏,秦人想找到他们没那么容易。”
几人交流之际,脚步不停,在天亮后,来到了赵境边城四阳。
他们以提前准备好的身份,从容入城,最终进入了城南的一座宅院。
而就在四人进入宅邸以后,距他们百米外的一条街上,同样变化了形貌的裴育,远远的看向苦行等人进入的宅郏
直到当天晚上,天色全黑,苦行四人再未出来过。
此时的宅邸内,他们来到了后院的一处房间。
房间里,坐着一个年近六十,穿褐色宽袖长袍,袖口和脚踝位置以宽线缠绕收紧的老者。
他气势逼人的坐在那,注视苦行四人。
“吾等见过教宗。”四人一起躬身。
“接触大秦储君的事不顺利?”坐在首位的老者问。
“是,即便事先多有准备,吾的法身之术仍未能瞒过大秦储君,被他识破了。但他并不知道我们出自苦舟教,我用的是齐人边陲之地,未兴的济世教身份。”苦行说。
被称作教宗的老者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他忽然抬头,看向房外,眼神锐利:“谁?”
裴育的身影幽灵般从墙上出现,俯瞰屋内的几人:“听觉倒是敏锐,可惜眼瞎不明,妄想接触我大秦储君。
原来躲在背后的是你们苦舟教。”
房间内,老者缓缓起身,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鼓荡起伏:
“这里可不是你秦人的地方,大秦夜御府能奈我苦舟教如何?”
裴育在墙上站得笔直,道:“苦舟教教宗陆复,你也算一条大鱼,勉强可以跟储君交差。”
————
韩国边境城池,丰邑。
一个昏暗的房间,此时也有人在密谋交谈。
“…苦舟教的人现身后,如同所料,被大秦储君识破,而后遭擒。
我们送出去的饵,被秦储吞了,现在他麾下夜御府部众,正跟着苦舟教的人,已进入赵境。”
“我们这次将苦舟教推出去当饵,若是被发现怕是麻烦不小1
“他们不会发现的,我们邀请苦舟教共同行事,他们不允,反过来想去大秦储君那里告发我们,卖好秦人不成,被人识破身份遭到追杀,怨得谁来?
我等所为不过是将计就计,方便行事,要怨也只能怨他们自己蠢。”
一个低沉,一个苍老,两个男子的声音依次响起。
他们的面容在没点灯的房间内,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其中一人正是此前在阴女教山门露过面的传天道副宗主,眉目深凹,一身褐衣。
另一人面容白皙,高鼻薄唇,气质阴柔,竟是赵国平原君之子赵晏。
屋内还有个穿蓝色衣裙,身段妖娆的女子,是阴女教仅次于新任阴母夏姒的女尊姚仟。
“趁赵淮中等夜御府之人被苦舟教吸引了注意力,他们双方两相争斗。我们的行动开始没有?”赵晏问。
“这个时间,应该正在进行当中。”传天道的副宗主说。
赵晏有些兴奋:“好,这次定要破了秦人的气运。”
传天道的副宗主和姚仟对视,两人都扫了一眼赵晏,嘴角有笑容闪逝。
随后由三人共同取出数件器物,其中有两个巴掌大的古旧石台,其上竟同时浮现出一个阴曹的虚影。
还有一口猩红刺目,不足五寸的小型棺椁,以及一个残破的石碗。
这四样东西出现后,凌空漂浮,阴寒的气息弥漫。
“可惜了,四方阴曹,只聚集了三个,补天一脉避世不出,踪迹全无,还有一个阴曹落在赵淮中手里。”
“只需一个阴曹能顺利开启,就够秦人消受的。”赵晏森然道。
“献祭之物由少君负责,准备的怎么样了?”传天副宗主问。
赵晏狞笑道:“自然准备好了,你以为我约你们在这里相见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