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严宇城父亲是兵部侍郎,舅舅更是当朝丞相,比那些空有爵位的公侯地位高重得多,谁又敢得罪。
在他身边的一群年轻人,都是京都有名的纨绔,闻言忍不住笑了,“永安伯把这位大公子藏得可紧了,别说没见过,从前听都没听过。”
“难道齐大公子有什么隐疾,见不得人。”严宇城瞅着那瘦弱的身躯,揉着下颚稀奇道。
一个长相略显风流的男子,附在他耳旁说道,“说不定这人天生就是断袖,永安伯才会在圣上提起要给陆少将军选男妻时,巴巴的就把生辰八字呈上去。”
皇上要给大将军府赐婚,身份自然不能低,至少家中得有爵位,还得是嫡子,试问哪家公侯嫡子肯干这事,这才让永安伯登了先。
严宇城听完哈哈大笑,“还真有可能,可惜啊,要是早点知晓有这么个人,便寻他作作乐。”
几人占着离皇上的龙辇甚远,说起话来粗俗难听,看向齐玥的眼神都变得不怀好意,甚至有几分玩味。
陆靳翀哪怕赐婚以后,也没把齐家放在眼里,严宇城早就多有不削。
这些人赤丨裸丨裸的目光毫不收敛,旁人虽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却也多少猜出一二。
齐玥依旧满脸淡然,好似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唯独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稍许情绪。
他的确可以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嘲讽,但连日来陆靳翀的每个冷眼,与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有被他收容的女人,都渐渐让他清醒。
永安伯则是脸面发烫,先前的喜悦也被彻底冲淡,已经生出一丝后悔。
早知如此,就不该听信夫人所言,把长子推出去嫁人,闹得如今骑虎难下,伯府也沦为满京都的笑柄。
长相跟永安伯有几分相似的二公子齐峥,看出父亲似有悔意,立即开口道,“大哥不争气,看来不能单指望他。”
永安伯听完次子这番话,心里稍稍好受一些。确实,皇上都赐婚了,陆家跟齐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大不了到时多安排几个貌美的陪嫁,给陆家多生几个儿子,还怕拿捏不住陆靳翀吗?
父子两人心思电转,都在各自盘算着什么,却没发现齐府的队伍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不知齐二公子说谁不争气呢?”陆玖刚来就正好听见齐峥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齐峥声音其实不大,偏偏陆玖耳朵好使听得清楚。
永安伯府这行人中,除了永安伯与两位公子,剩下的只有几个下人家丁,也没人能拦住陆玖。
齐峥正要发作,但转头发现来人竟是陆靳翀的小厮,生生把呵斥的话咽了回去。
倒是永安伯,一见陆玖面上沉了沉,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问,“这不是靳翀身边的下人,少将军让你来此,所为何事?”
之前他让这小厮把陆靳翀请出来,结果就了无音讯,后来上朝陆靳翀又刻意避着他,早就令他有些不快。
现在见人主动找来,永安伯惊讶之余不免得意。
“见过伯爷,我家少将军说郊外风大,特命属下给齐大公子送了披风过来。”陆玖握着缰绳拱手回复。
虽对永安伯没什么好感,但他不过是个小厮,还是得礼数周到。
不仅永安伯父子,周围听到这话的人皆是一愣,随即又露出惊讶的表情。陆靳翀这是什么意思?怎突然又对这个未婚男妻上心了。
齐玥听到动静侧头看去,与众人一样,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陆玖跟永安伯报备一声,便径直打马走到齐玥身侧,打开挂在马鞍上的包袱,里面裹着的正是一件淡蓝色披风,与齐玥身上穿的竟十分相称。
齐玥盯着那件秀有橙云的披风,想不明白陆靳翀是何意,却也没有驳他面子拒绝。
如今虽未入冬,深秋晨露也透着些许寒意,他将披风穿戴在身,束好颈带,周身顿觉暖融融的,就连日渐冰冷的心,都仿佛淌过一丝暖流。
真是无药可救了,不过一件披风就能让他这般满足,齐玥不禁自嘲笑了一下,“东西送到了,你回去复命吧。”
齐玥的声音与人一样清冷,却又莫名的清澈动听,陆玖都忍不住晃了下神。真是奇怪,永安伯与齐二公子明明让他很不顺眼,这齐大公子倒是令人生不出反感来,难道是因为长得好看。
陆玖红着耳根,想到少爷吩咐的事情,清了清嗓子说道,“少将军命我一路护送齐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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