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会大殿背靠山体而建,朱墙绿瓦显得格外庄严大气,这里除了天字香客其他人皆被拒之门外,也比金仙观的其他地方,多了一份肃静清幽。
为了摸清情况,陆靳翀故意走得缓慢,一边偷观察周围同参加法会的人。发现这些前来的天字香客,年纪从二十到五十皆有,口音也有差异,显然不止徐州本土人氏。
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衣着光鲜的大老爷,一看就是不缺银两的人,而且全是只身前来,没有一个携带女眷。
让陆靳翀更感疑惑的是,向来精明利己的商人,听到要添香油钱才能入内时,不仅没有任何不满,还一个个出手阔绰,动辄上千两。
看着他们眼中掩藏不住的兴奋,陆靳翀忍不住皱眉,不懂道观法会有何能令人兴奋的,总不至于是喜欢听人诵经吧。
正当他犹疑思索之际,身旁却突然传来一道略熟悉的声音,“蒋老爷真来了。”
陆靳翀听到这一声,不就是当初让他来金仙观的米铺东家,当即收拾情绪回应道,“朱东家说得那般灵验,我当然要来试一试,如果真能心想事成,蒋某定上门厚谢。”
姓朱的男子听了,却反而笑得一脸猥琐,“我保证蒋老爷来过以后,铁定不会后悔。”
“这法会还有什么特别的吗?”陆靳翀眸光深沉,脸上却装不懂的询问,想从姓朱的嘴里套出一点信息。
而此时的玄午山下,却来了几辆极华贵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正是严宇城,同行还有几个家世不错又风流爱玩的年轻公子。
“严少,这道观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咱们下午去赌坊玩玩。”
“一大早跑来这里,该不会真要我打坐听经吧。”
几个公子下了马车还哈欠连天,他们当然知道金仙观,只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今天若不是严宇城邀请,他们恐怕早就翻脸回软香的被窝去了
严宇城却嗤笑道,“那种地方有啥可玩的,我今天带你们玩点刺激的,走吧。”
见严宇城这般反应,莫非这还有什么新鲜的玩样,这下几人倒来了兴致。
严宇城刚出现在金仙观大门,便有道长主动上前见礼,“严施主许久不见。”
“我今日带了几个朋友来,给他们安排一下吧。”严宇城指着身旁几人说道。
这几个年轻公子,显然都不是金仙观的香客,但道长却没有异议,反而亲自引路,“几位施主这边请,法会立马就开始了。”
听到竟是来参加法会,几人走在道长身后还忍不住好奇道,“金仙观的法会不是向来规矩多,没想到严少只需一句话。”
“这里的道士徐州知府也得礼敬三分,还是咱们严少面子大。”
“我听说不久前有人特地花十万两,就为了参加这次法会。”
“十万两,竟然还有这样蠢的人,幸好咱们托了严少的福。”
严宇城被几人奉承着,笑得一脸潇洒得意,眼中却透出一丝厌烦与不耐。
守在山下的恬范瞧见严宇城一行人,心下暗道不好,“严宇城不是在醉梦楼吗?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
旁边下属小声询问道,“主子已经上去了,现在该如何行事?”
“让人做好准备,咱们静观其变。”恬范对收下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后方又来了一辆马车,随即便看见少将军的表舅哥,一身毫不低调的装扮下了马车。
看到林俊豪出现,恬范嘴角轻扬了扬,不用想这一定是少君请来的,根据他们查到的消息,林家少爷可不是金仙观的常客。
道长领着严宇城与几位公子,畅通无阻的来到金仙观后殿,又指向法会大殿入口说道,“几位施主只需添上香油,便可进入殿内听经除晦。”
几人听到要添香油面面相觑,他们倒也不是出不起银两,只是把钱花在什么法会上,宁可去醉梦楼里快活快活。
奈何有严宇城在场,他们也不好驳严少的面子,只能勉为其难的掏银子了,而在听到香油钱是千两起步以后,几个男子的脸色更是绿得厉害。
陆靳翀眼尖的发现严宇城一行人,几乎在他们进来的瞬间,便躲在姓朱的家伙身侧,借用他抵挡严宇城的视线,只是心里却暗暗叫糟。
这样躲得了一时,可空旷的大殿里只是数十个蒲团,什么遮挡物也没有,待会严宇城若是进去,恐怕藏不了多久。
姓朱的不知陆靳翀心想,还偷指着严宇城的方向道,“那是京都来的严少,据说舅舅是当朝宰相,还跟瑞王有姻亲关系,若攀上他就能在大庆横着走。”
“是吗?”陆靳翀点了点头,一看周围果然不少人都盯上严宇城,跃跃欲试想上去巴结。
看来严宇城这家伙,没少靠着显赫的身份,在江南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