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叶蓁蓁坐在院子里看着地上的石子,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半夜里,当她说自己嫁给薛晏不吃亏时,薛晏偏头笑了笑,然后身子猛地向她倾来,这个动作太过突然,她下意识地往后移了移。
回神后,就见薛晏嘴角噙着笑,带着几分玩味和嘲意,他说,“叶二,看吧,我只不过离你稍微近了点你就受不了,还想跟我成亲?”
就算是未婚夫妻,这种程度的亲密都未必习惯,她只不过是本能而已。
叶蓁蓁看着薛晏的笑,有些恼,她站起身来,走到薛晏身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在他含情目的注视下,对准他的薄唇附上去。
这亲吻像是天上的云,又轻又软,似薄如蝉翼的云纱,缥缈而不真实。
薛晏瞪大眼睛,待反应过来猛地将她推开,一向白俊的脸上升起几抹嫣红。他的力道没有控制好,叶蓁蓁毫无防备被他推开,身子踉跄了两下,薛晏伸手去扶,却在离她几寸的时候顿了顿。
叶蓁蓁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惊愕,薛晏对上她的目光,像是被烫着一般闪开,语无伦次地道“那个你困了……不,我说我困了,先回去了。”
“薛晏,我说得是真的!我不喜欢他了,我愿意嫁给你。”
薛晏神色游离,胡乱地点点头,像是傻了一般,同手同脚地离开,速度很快,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叶蓁蓁想到他离开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冬凝走在游廊,就见主子傻乎乎地笑着,她用肘捅了捅秋雨,八卦地问道“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主子一大早上就开始发呆,还时不时的傻笑,像撞了邪似的。”
秋雨想到半夜墙那头扔来的石头,虽然已经知道是世子在装神弄鬼,但是如今听着冬凝这话,脑子还是免不了胡思乱想,半夜那石头其实是鬼扔的,世子只不过是个背锅的?
秋雨胆子小,被这个猜测骇住了。她记得自己回屋准备茶水点心,不过耽搁一会儿,再到院子的时候,就只剩姑娘一人。
冬凝见她呼吸急促,面露惧意,猛地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秋雨摇摇头,小声道“冬凝姐姐,你说咱们院子里会不会有鬼啊?”
冬凝听后哈哈大笑,“有啊,面前就不是有位胆小鬼么?”
叶蓁蓁听见她笑,顺嘴问了句,“笑什么?”
“笑胆小鬼!”
叶蓁蓁想到落荒而逃的某人,勾唇道“可不就是胆小鬼么!”
薛晏这边已经商量好了,娘亲那边也应该给她透个气。
叶蓁蓁用完早膳,趁着阳光大好,去了林氏的毓康院。她去的时候,林氏用完了早膳,正在喝药。
看着白瓷碗底上残留的药碎末,叶蓁蓁蹙着眉,孙嬷嬷见状主动解释,“这是老夫人命人送来的,夫人没生继承人,到底势弱理亏。”
“父亲后院那么多女人,一个儿子都没有,我看这问题多半出在他身上。老夫人估计也知道,故意借此作践娘亲。”
“姑娘,慎言!”孙嬷嬷劝道,“有些事咱们心里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这院子里有老夫人的眼线,不安全。”
“娘!”叶蓁蓁不明白娘亲会对老夫人如此忍让,“您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容忍她的作践?您不是孤身一身,您有外祖父和舅舅他们撑腰啊!”
林氏笑了笑,孙嬷嬷道“还不是为了姑娘您,您以前亲近老夫人,期盼伯爷的宠爱,痴恋晋王。您是夫人的软肋,夫人若是反抗,老夫人和伯爷就会故意冷落刁难您。老夫人用晋王的婚事威胁,夫人不得不喝这些药啊!”
孙嬷嬷不顾林氏的喝止,将想说的话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一想到昨天永寿院那嬷嬷趾高气昂向她们施压,话里话外嘲讽她家夫人生不出儿子,她就气得直哆嗦。
永寿院那位这么作践她家夫人,不就是仗着拿捏住夫人的软肋么,她今儿索性就直接捅破,让姑娘好好看看那老虔婆的真面目。
“娘,您不要喝这些药了。我现在不稀罕他们的宠爱,也不喜欢薛绍之了。”叶蓁蓁红着眼睛,克制住眼眶的热意,“我不会再给他们作践您的机会了。”
“娘没事,老夫人顾及定国公,不敢太过刁难作践。唯有借着未生出继承人这项拿捏我,逼我喝药给我脸色,但是其他妇人都是这样过的。就算是你舅母,也照样在你外祖母那受过气。蓁蓁,不要难过,娘过的没你想得那么惨,这院子里的眼线娘知道,故意留着他们是为了让老夫人放松警惕。这么多年,娘都习惯了。娘现在只在乎你,只要你开心娘就开心。”林氏摸着她的脸慈爱地道,“娘不需要你为了娘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