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80 不死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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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被攻城勐兽冲撞了一夜,梦中的柔情蜜意与狂风骤雨交织在一起陡然消散,浑身疲软酸痛的帕拉梅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定睛一看,却已经是正午。

帕拉梅侧脸一看,枕边人早已离开,心里还未升起失落,女人再一扭头,却见房间里空无一人,

见此,帕拉梅不由得有些慌乱,她是翡翠领执政官希娜特意安排给魔面领主的贴身事务官,主人醒来而她未醒,已经是严重失职。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自责的时候,

二十多年不变的生活习惯骤然打破,不太适应的帕拉梅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过来,撑着柔软的床垫就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女人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一时间居然无法用力并拢,双臂更是直打哆嗦。

回想起昨夜的各式俯卧撑和疯狂深蹲,女人的俏脸不由得一红,继而身体一软,再次摔在温暖的被窝里,

值得庆幸的是,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疲乏只要稍稍休息就能恢复,倒是不会影响工作,想必是魔面领主独特的能力。

正当女人挣扎着想要再次爬起来的时候,紧闭的屋门却是打开,端着蔬菜热粥的来斯特用脚尖勾上房门,轻坐于床边。

“这段时间这么辛苦,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早上看你睡得太香就没忍心叫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帕拉梅定定的看着轻吹调羹的男人,窗外的暖阳洒在男人的侧脸上,却不及男人半分柔情。

原来冷酷霸道的魔面领主来斯特还有这一面?这难道就是希娜大人的待遇?难怪跟来斯特大人有关系的女人都魂不守舍的。

到了不烫嘴的地步,来斯特才把调羹凑在帕拉梅的嘴边。

“来,已经不烫了。”

“呜。”

略有些羞耻地张开嘴巴含住调羹,帕拉梅闭着眼睛用舌尖缠绕刮擦着调羹半冷半热的金属,直到汤匙上没有留下半点斑痕才彻底松口,

“呼呼。”

此时此刻,帕拉梅陡然发现,在男人的面前,精明强干的自己居然变得比猫咪还要乖巧,简直就像是喝了迷魂汤一样。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本以为端着碗离开的来斯特不会再次回来,帕拉梅却不曾想到男人会端着热水桶走进屋子里。

“昨夜你出了一身汗,想必现在很不舒服,还是擦洗一下再睡比较好。”

找不到拒绝道理由,帕拉梅知道自己也很迷恋这种被宠爱的感觉。

虚情假意也罢,收买人心也罢,至少在她看来,她在来斯特的眼中并非是招之即来的人偶。

“那,那就麻烦大人了。”

打湿手里的毛巾,来斯特掀开被子扶帕拉梅起来,细心地帮女人擦拭了身体。

“再睡一觉吧,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好好休息。”

眼看来斯特就要离开,帕拉梅却是鼓起勇气问道。

“来斯特大人,那,那我现在算是您的女人吗?”

有些意外帕拉梅会问这样的问题,来斯特先是一愣,紧接着在帕拉梅越发紧张的时候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毛巾。

“这可是我的女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小傻瓜,既然你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了我,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别瞎想了,现在你的任务是乖乖睡觉。”

“哦。”

看着帕拉梅如同仓鼠一般缩着羞红的脸蛋躲进被窝里,来斯特面带微笑地离开了房间。

“算起来,援军也快到了吧。”

……

冬临堡,距离蒂莫西斯的军团开始攻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冬临堡的守军从信心满满过渡到了心若死灰。

空气中的浓雾愈发浓郁,城堡高墙之下尸骨累累,细看上去却能发现,死者大部分都是冬临堡的守军,且守军的尸体就像是风干的尸体一样皮包着骨,如同被抽干一般,竟是看不到半分血肉。

脸色白如金纸,断掉右臂的尹格纳缇伍兹站在堡垒的塔楼之上向下眺望,

眼看蒂莫西斯的士兵从云梯上滚滚而落,目睹血肉之躯被长矛戳死,被滚石砸死,被热油金汤烧死变得面目非,尹格纳缇伍兹却知道,只要不到半天的时间,这些死掉的蒂莫西斯的士兵就拖着另一具不似活人的身体从死人堆里爬起来,

这些只保留了粉红色肌肉和白色骨骼的狰狞怪物会挂上破碎的盔甲,挥舞着长剑长刀,再次对堡垒发动攻击——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恶魔,恐怕也就是这副样子了。

纵使冬临堡占尽了优势,在这种高强度的消磨中,伤亡也开始增多,最可怕的还不是伤亡数,复苏者所带来的恐惧才是让冬临堡守军心神摇曳的主要原因。

尹格纳缇伍兹轻叹一声,现在他倒是不担心有人叛逃了,倒不是御下有术,而是蒂莫西斯的军团堵死了投降的道路。

一个月的时间冬临堡一共发生了三次叛乱,目的自然是为了杀死自己用自己的人头当做投名状,在三次叛乱中,两次被提前制止,顺利处死了叛徒,一次则是几十个士兵放弃了他的人头而抱团夜逃,这伙人成功用吊绳从城墙上降了下去,叛逃到了敌营。

本以为这场绝望的守城战即将结束在浮动的人心中,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哈杰却是把所有的冬临堡叛逃者捆住押在了城堡之前,在万人目睹之中亲自下手,斩下了每个人的首级。

直到今日,尹格纳缇伍兹还能清楚记得那些逃兵眼中的不解和恐惧……事实上在那个时候,他也同样心怀不解。

自此,冬临堡的人心再次稳定了下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叛逃的下场,也知道了城堡之外的那些人不会放过城堡内的任何一个人。

投降没有任何意义,站着也是死,跪着也是死,与其当一个逃兵,倒不如死的更有尊严一点。

于是这场注定会失败的战争就打到了现在,如同血肉磨盘一样的战场消磨着每一个守城士兵的意志和生命,与冬临堡守军不同,蒂莫西斯的怪物士兵更像是在享受战争和杀戮,正如同他们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孔一般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