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宁王府门前灯火通明,一行马车缓缓停在王府门口,早在宁王还没入城,王府便已经收到消息,早早在门口等候,只见为首的马车帘子掀起,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影,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众人立即躬身行礼,“见过宁王殿下。”
江宁修抬了抬手,说了句免礼,宁王江宁修从小睿智精通诗文,为人清隽翩翩,总爱穿一身青色锦袍,与他的弟弟靖王殿下完全是两种人格,在南梁百姓心中的地位却都极为受崇。
他清俊的脸上带着疲惫的苍白,语气温和,但整个人天成的贵气和清冷却也让人不容忽视,管家是王府里的老人了,自江宁修去了封地后,便带这王府其他老人,任劳任怨的呆在王府,精心呵护王府的一草一木。
看出江宁修脸色不好,管家没敢多耽误,让小厮帮着把东西搬进府里后,连把人请进了府中并问江宁修要不要请大夫。
江宁修摇摇头,道:“无妨不用那么大的动静,本王在陵城瞧了大夫,无多紧要将养几日就好。”
管家并不知晓江宁修受伤一事,对这番说辞也没多想,应了声是,便一路带着江宁修等人去了主宅。
江宁修从小便养在这王府里,就算没人领着也自识得路,但想来他初回来,管家见着他难免高兴,一路大事小事的说了一路,江宁修倒也耐心听着,等到了院中管家这才想起不妥来,讪笑道:“王爷恕罪,是小的疏忽高兴坏了脑袋,一路揪着王爷说个没完。”
“王爷一路舟车劳顿数日也太累了,偏房中备了热水,小厨房里也热着饭菜,王爷洗漱过后,吃点东西再睡,夜间也好舒服点。”
江宁修莞尔,瞥了侍卫一眼,侍卫立马会意赏了一个鼓鼓的红包,管家连说不要,江宁修说:“管家为本王护院多年,这点小赏不算什么,收着吧。”
管家连连行礼后这才收了,“那王爷休息,奴才退下了。”
江宁修:“嗯。”
***
夜晚秋意凉凉,江宁修坐在正厅中,侍女端着菜鱼贯而入,而后条理有序的静静退下。
江宁修用饭时不爱说话,身边的安清、安明便无声站着,屋内一时间就偶有瓷器轻磕的清脆声。
待江宁修用好后,侍女又一一将席撤了下去,并奉了茶。
江宁修刚想说不用上撤下吧,那侍女却说:“回王爷,这不是茶,请清水,奴婢注意王爷方才多喝了碗汤,想来王爷一路也是口渴了,是奴婢们疏忽了,王爷便喝些清茶润润喉吧。”
江宁修没想到这婢女这般心细,却并未喝那茶,还是道:“收了吧。”
侍女愣了下,却也没敢在说什么,应了声是,便端着茶水退下了。
安明看了那婢女一眼,没放心上,这才上前禀报说:“王爷您到了京中,想来王宫里已经得了信,明儿是免不掉进宫觐见的。”
江宁修转了转腕上的镯子说:“应该的。”
安明注意到江宁修的动作,犹豫了下还是说:“王爷,宫中虽有传闻,但仍不知是不是陷阱,王爷莫不要因为曾经的点点情谊,就上了道,要知道当年为保下你,老王爷和老王妃可是费尽了心力,甚至······”
下面的话安明没说下去,江宁修也明白,扯了扯唇,轻声道:“嗯,本王心中有数。”
听他这样说,安明也就放心了,与安清行了礼便一同退下了。
江宁修却并未依话早些安睡,修长的身影站在窗下忘向远处星空,惯性的转了转腕上的镯子,眼眸深不可明,良久,兀自呢喃了句,“鹤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