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渊俯身钻进了门口的轿撵之中。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着慈宁宫的方向而去。
走在轿子旁的宴遵伸手抚了抚脸上的面具。
如今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一片,璇儿见了他还能不能认出。
他很希望能被认出,但又很惧怕会被认出。
几十年都过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已贵为当今太后,又怎会与他一介草民有所瓜葛。
宴遵侧眸看了一下轿中的墨池渊。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璇儿的儿子贵为当今皇帝,断然不能传出任何不好的流言,还是当做不认识吧。
一群人很快便到了慈宁宫的门口,站在门口的虞嬷嬷见墨池渊过来,赶紧跪地大声的行礼道:“参见陛下。”
殿中听到声音的太后掩饰不住的欣喜。
她顾不得身边丫鬟的搀扶,便迈着步子走向了门外。
“池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有没有吃过午饭。”
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儿子了,自从解开了与墨之渊之间的矛盾,太后满心的便是自己这唯一的一个儿子。
墨池渊有些羞愧的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将太后的手攥进了手心当中。
“母后,是儿臣疏忽,回来这许久竟忘了过来给母后请安,还望母后恕罪。”
太后连连摇头,拉着墨池渊的手便大步跨进了殿中。
“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身为天子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前日还是锦凡的大婚,他们夫妇二人也是刚在我这儿出去了你要是早些来兴许还能碰上。
锦凡的新婚的妻子我也是见着了,很是可爱灵动,像南南一般,母后很是喜欢,”
太后拉着墨池渊的手一直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在与自己贴心的好友诉说家常那样。
她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收住了接下来的话。
“母后真是年纪大了,就爱絮絮叨叨你可别嫌烦。”
望着母亲发间有些花白的头发,墨池渊心中隐隐一阵疼痛。
他错失了太多的母爱,从小到大他与母亲便像陌生人一般。
又怎会嫌弃母亲话多。
若不是有南南,他这辈子怕是也不能与母亲这般亲近。
墨池渊冷峻的脸庞现出一抹温馨的笑容,“母后,儿臣想听,你想说就说吧。”
太后神情一怔,她目光闪烁地盯着面前的人,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好,母后慢慢的说给你听。”
身后的李川与宴遵慢慢的退到了一边,静静的站在了角落里。
宴遵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太后的身上。
面具下的双眼早就已是一片通红。
他强忍着心中的悸动,不断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张。
他为了璇儿在流云整整呆了几十年,舍弃自己的家乡的一切,一步也不敢回。
那是他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他竟不敢上前一步。
太后始终拉着墨池渊的手坐在正座上面带,笑容的说个不停。
直到口干舌燥,她才接过身边虞嬷嬷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余光瞟过,太后的神色忽地一阵紧张。
因为她看见了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人,那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他戴着面具,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人。
是宴遵!是在四十多年前就应该已经死掉了的宴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