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守禄对夏平客气,仅出于江湖的本能,并不代表他怕夏平。对眼前这叫花子样的年轻人他己言尽于此。
就在刚才说话之际,陆续又赶来几个兄弟伙,更有好事者也抓根条凳,锄把之类站在后排谩骂不己,声势好不雄壮。
邓守禄好久没有吃过亏。杀心己起,右手接过长刀,左手一挥,与众兄弟伙冲了上来。
夏平和彝族人退入面馆内,他只身挡在门前,避免被四面围攻。上世部队的教育刻在心里,生命可以逝去,信念必须坚持。邓守禄等人要伤害这四位彝人,必须从自己身上淌过去。
他奋力阻挡对手的进攻,由于不想伤害对手,没有下死手。受此掣肘影响,应付相当吃力,不时中招。头上己现血迹。
彝族人很感动,彝族首领喊道:“兄弟的情我阿木领了,这次死了,下世来报,你让开,我来。”
夏平怎么会让彝族首领阿木上来呢?阿木已存了拚命之心,要是出现人员死伤,那就再也没有转寰余地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个中年人指着夏平对一个高个壮汉高声喊道:“就是他,他就是你找的冲到白沙坝都没死的那个人。”
那壮汉和中年人一面挤过人群,一面焦急地喊道:“守禄娃,住手。”
邓守禄听到喊声,后退跳出圈子。刚才蛮劲上来,和几兄弟夹攻而上,那叫花一根棍子奋力抵档,他明显感到对方的留力,即使自己缠做他,他头上中了自己兄弟两棍,他依然没下死手反击。
那壮汉身材结实,仪表堂堂,邓守禄见到他,立即讨好:“茂海叔,你咋来了。”
壮汉双眼盯着夏平,快步走过邓守禄旁,拉着夏平的手惊喜道:“夏兄弟,真是你1
夏平头上流着血,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叔,你认识我?”
壮汉阅人无数,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心里不禁一声赞:“哎哟,叫叔不敢当,我在县衙当差,见过洋大人和夏兄弟去县衙办交涉,县衙人多,所以我认识夏兄弟,夏兄弟不一定记得我。我这次可是为夏兄弟而来。”
壮汉叫钟茂海,世代为吏,现任清溪县刑房经承,即刑房一把手,别看他长得高壮,为人处事却是八面玲珑。和各地袍哥大爷关系都处得不错。邓守禄因打伤了人坐班房,曾受过钟茂海不少关照。
这次,新知县上任才几个月,县衙六房都想尽办法讨好知县。前几天船难,得知遇难者中有洋人,知县急得如坐针毡。
一般人死个十几个都没得啥了不起的,可要是死一个洋人,那可是天大的事,那需要有说服力的报告,否则洋人发起难来,他才做了几个月的知县也到了尽头。
那可是因为他家族的支持,打点了几千两银子才补的这个知县埃
所以派出了人沿线搜索,看有没有幸存者。
钟茂海就是这样来到万工的,来了两天,一无所获。他也不相信会有生还者。早上在茶馆吃茶再打听下消息,下午就回衙门了。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见过生还者的消息,钟茂海立马找到见过生还者的中年大叔,中年大叔带着他满街认人。在斗殴的地方找到了夏平。
就在中年大叔指认夏平的时候,钟茂海己认出了夏平,生还者居然还是洋人的随从,这让钟茂海欣喜若狂。
新知县大人的心思他琢磨得很清楚。现在有了夏平,就能解决掉知县的烦恼,也能展示他钟茂海的能力,得到知县的赏识,成为知县的心腹之人。
邓守禄清楚钟茂海可是心狠手辣之人,平时对下面的人也是不苟言笑,威严有加。今天对这叫花模样的人却是有说有笑,称兄道弟,看来洋人的皮皮硬是好使。
为了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夏平对中年大叔道:“大叔,你再不会把我当鬼了吧?”
钟茂海问怎么回事,夏平讲了早上经过,围观众人一阵大笑。
笑声中,紧张气氛缓解不少。
为了巩固成果,夏平还得讲故事忽悠:
“……一黑一白两个人把我引到桥前,桥前有个婆婆手捧一碗汤叫我喝。我正接过,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人儿飞到我们头顶说:“天父有令,即作夏平延寿十年,回人间拯救穷人苦难。然后我就醒了。醒来后就看到白沙坝的吴叔,我知道我说的很多人不相信,没错如果别人这样说,我也一样不相信。”
钟茂海又问打架斗殴怎么回事。夏平将经过捡要点说了,接着说:“……所以说这是语音不通造成的误会,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何必弄得那么凶嘛。守禄兄,你说呢?”
邓守禄也觉得今天这场架打不下去了,但受伤的兄弟不能没有说法,一点好处没有,,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邓守禄作气恼状,把刀愤愤扔在地上,指着四个彝人高叫:“要不是茂海叔,今天弄死你几爷子,唉,算了,算了,把你们东西留下滚吧。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见到钟茂海后夏平己有了计较,他冲着阿木说道:“听到没有,遵照守禄兄吩咐,放下你们的刀子,牵上牲口拿上货物回去吧。”
钟茂海和邓守禄一愣,这是偷换概念,邓守禄口气冷冷道:
“我是说留下货物和牲口,放他们一条生路。”
夏平渐渐收起了笑容,他现在成j彝族的带代言人:“事情经过大家都清楚了,是非曲直大家也明白,大家相互都有受伤,为什么是他赔你,而你不赔他,无非他人,你人多。这种侍强凌弱的行为要不得”。
钟茂海头有些大,现在只想尽快把夏平带回去,可他们又落里落索扯上了。这一扯不晓得扯到哪阵了,只好开口:
“夏兄弟,毕竟守禄娃这方受伤的要多些,你看能不能这样,适当补助点受伤的,怎么样?”
夏平佯作愤恨样,想了半天转身和阿木商量一下,请钟茂海作主。
钟茂海想了想,那就一口袋货吧,
夏平还想抻一抻,阿木等不及答应了下来,阿木也想尽快离开这里,好在一口袋货也不是很多。
邓守禄当然嫌少,可他茂海叔己发了话,他也不好再开腔。
交接完货物,夏平怕又起变化,一直把阿木四人送上船,阿木搂住夏平肩膀说:“汉人中,只有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