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许言点点头。
他认真寻找药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李唯唯紧跟他身边,问每一颗他装入背篓的植物的名字,属性,功效。
他一一作答,除此以外,便是沉默。
李唯唯总觉得他和来时有点不同,好像捉摸不透,让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而他继续寻找药材,没有主动和她说一句话。
她无聊地采摘野花,无聊的编织花环,无聊地自拍。
山顶的风景很好,她真想喊他过来,给她十分钟时间,做她的摄影师。
她偷拍了他,发给闺蜜,但闺蜜这个点还在懒觉,没有搭理她。
他的背篓终于满了,此时太阳也老高了。他从林子里走出来,晨曦星星点点照在他脸上,身上,稳健的脚步,俊朗的容颜,让她怦然心动。
“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爱理不理的呢?”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还做出大大咧咧的样子。
许言愣了一下,随即淡淡微笑:“没怎么呀。”
“那你为什么突然深沉了?也不说话。”
“你自己一边玩去了,反而怪我?”许言好脾气地笑着,“小妹都是这么刁蛮吗?”
“现在呢?收工还是继续?”李唯唯白他一眼,瞧他那无辜的样子,好像他真的是无意识的一样。
“下山吧,你的同学们差不多也要到山下集合了。”
许言走在前面,李唯唯紧跟在他身后,她看着他的后背,心里总是难以抑制地泛起丝丝缕缕涟漪。
“下周不允许安排事情,周五我回来接你。”他说得很严肃。
“哦。”她不情不愿。
他回头看她一眼,问道:“中药吃了吗?”
“哦。”李唯唯记起中药,从背包里把杯子拿出来。
许言站住脚,等着她吃药。
李唯唯都记不清上次喝中药还是哪一年了,那时候都是奶奶又哄又吓,才哭哭啼啼把药喝了。现在她眼睛一闭,仰头把药往嘴里灌,才咽下两口,便苦得龇牙咧嘴,脸都变形了。
许言怔怔看着她,当年方雪病重时,几乎每天都吃药,一大碗一大碗的,开始也是这般龇牙咧嘴,后来好像成了习惯一样,端起来三下五除二便喝了。
他每次都会心疼地搂着她,像安慰孩子一样哄着,还会给她备好糖果。她喜欢吃酸梅糖,喜欢酸中带甜的味道。那天进手术室,她还叮嘱他,让他记得备好糖果,她出来时,要吃一颗。
他在前一晚上,买了很多糖果,做成一束糖果花,想等她出来时,用这束最甜的花,向她求婚。
双眼忽然被泪水模糊,他赶紧别开目光。
李唯唯发现他的异样,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心里已经明白,他想起了什么。
“她一定吃了很多药吧?”她小声问。
许言呼了口气,转头看着她说:“快把药吃了,同学们快来了。”
李唯唯沉默一会,端起杯子,几口把中药喝了。她把杯子收回背包,笑着说:“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吃药了。”
她大踏步往前,从他身边过去,走几步后,回头说:“下周我不会去检查,你也不用大心小怪,我和她不一样,更不可能得同一种病,你不要瞎紧张。”
“李唯唯,你什么都可以任性,唯独对于身体,你不可以任性。”许言跟上她。
“我没有事,你是有心理阴影,看到头痛的患者都以为是重症,世上哪那么多重症呢?”李唯唯边走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