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干咳了两声,端起茶盏慢慢喝着茶。
她原本是深信赵承渊不会应下,此时却有了些不确信。
万一她开口劝了,赵承渊当真应下……想想三个人的婚后生活,她心底抽痛了一下。
赵承渊笑吟吟问,“昭平是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
韩攸宁放下茶盏,扭过头闷闷道,“我还没想好。”
总得想个既不得罪王太后,又不能让王采绯真进门的法子。
虽说她嫁给赵承渊就很突然,可不代表她就能容得下旁人,放着不用也不行!
赵承渊眼中笑意浓郁了几分,“没想好,那就慢慢想。”
韩攸宁余光瞥了他一眼,好像还挺高兴?
是等着看她笑话是吧?
王太后抚着玉如意,和蔼道,“虽说如今真相大白,你是受人陷害。不过玉娘曾是青楼女子,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文千钧虽是定国公府的管事,却也是皇上亲封的定远将军。哀家给玉娘封五品诰命夫人,向天下人为她正名,如何?”
现在自己的问题虽解决了,可玉娘的出身却是满城皆知了。即便是风声过后,平日里也难免有人对她指手画脚。
若是太后这个时候封诰命,意义便是非凡了,相当于太后出手对她相护,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在说话前恐怕也要思量思量。
太后的意思很明确,她来劝赵承渊纳侧妃,玉娘便可封诰命。
韩攸宁转过头,看了看赵承渊。
赵承渊端起喝茶,低垂着眸子,没了方才的笑意。
她忽而意识到,赵承渊似乎是在等她的抉择。
她若是为了玉娘如了太后的愿,对赵承渊来说,是意味着被舍弃吧?不管他答不答应,都是她先舍弃了他。
韩攸宁心里一定,道,“太后娘娘厚爱,昭平感激不尽。只是文管事久不上沙场,于国无功,玉娘封诰命怕是不妥当。”
赵承渊嘴角微翘。
王太后脸色放沉,“哀家的封赏,昭平是不稀罕吗?”
“臣女不敢。”
王太后语气冷淡了下来,“旨意哀家回头就拟了。你有什么要对晋王说的,便说吧。”
赵承渊缓缓放下茶盏,笑道,“母后别难为她了,她方才已经劝了儿臣一路。儿臣言她僭越,尚未进门便管起了王府中事。儿臣语气稍重了些,便把小丫头吓着了。看,她现在便不敢开口了。”
王太后半信半疑,“当真?”
赵承渊笑眼看韩攸宁,“把你方才劝本王的,再与母后说一遍。”
韩攸宁恍然,戏耍我?
她狠狠瞪了赵承渊一眼,便将那三条条条分明流利无比地说了一遍,期间又做了一下精细加工,颇为苦口婆心。就似乎,他不娶王采绯便天理不容。
王太后越听越满意,连连点头。这么流利,现编可编不出来。
他们俩私下里说一遍倒也合情合理,难怪韩攸宁进来时忐忑不安的,看着不若之前沉静。
王太后笑呵呵地对赵承渊嗔道,“你讨了这么懂事的媳妇该高兴才对,她才多大年纪,你跟她一般见识,说些重话!”
赵承渊无奈笑了笑,“她不懂事乱点鸳鸯谱,坏了母后的大事,儿臣怎能姑息了。”
王太后眉头一跳,什么大事,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