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与王贵妃实无话可说,正想着托辞离开,便听宫女进来禀道,“娘娘,晋王来接晋王妃,正在宫门口等着。”
王贵妃懒懒应了声。
韩攸宁起身告辞,“如此,便不打扰娘娘歇息了。”
王贵妃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没什么事少进宫,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韩攸宁疑惑地抬眼看她,她又半垂着眼,拨弄着香炉。
韩攸宁出了翊坤宫,和赵承渊一同出宫。
上马车后,韩攸宁便靠着车壁发呆。
她临走前王贵妃说的话,颇有提醒意味,让她心里很不踏实。
赵承渊本就疑惑她为何会去翊坤宫,而她自出翊坤宫便一直心事重重的,便肯定这期间出了什么事。
他问道,“慈宁宫出了什么事?”
韩攸宁回过神,“南漳郡主鼻血不止,太医说是肾虚肝弱,血气虚亏。王爷可知是什么缘故?”
赵承渊眼眸微沉,“血证?”
“王爷如何这般肯定?”
赵承渊面沉如水,“父皇当年便是得了血证,一旦受伤便血流不止。”
韩攸宁惊讶地看着赵承渊,心中疑虑愈深。
胡明珠和先帝得同样的病,这未免太凑巧。可师父曾说,得血证者鲜少矣,究竟因何而得一直没有定论,并不是下毒陷害就可得逞的。
她往赵承渊身边靠了靠,低声问道,“先帝当年驾崩……可有疑问?”
赵承渊道,“太医院有父皇的脉案,父皇病情的确是不容乐观,并未发现不妥。且当时的太医院是张老院使掌管,旁人想要做手脚并不容易。”
韩攸宁秀眉紧蹙,“王贵妃之意,胡明珠得血证是遭人陷害……也不知她只是凭空猜测还是发现了什么。”
赵承渊揉着她的眉心,温声道,“好了,现在不必费心想这些。且看后面如何发展吧。”
韩攸宁幽幽叹了口气,倚在赵承渊怀里,手指绕着他的一缕白发。
但愿只是巧合。
赵承渊他,心中受的苦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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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王灿下值回府,便呆在书房一直到天色黑沉。
镇国公世子王茂推门进来,走上前拱手行礼。
王灿问道,“可打探到了,晋王与皇上说了什么?”
王茂一贯的脸色沉郁,说道,“父亲放心,晋王还是肯替父亲说话的。晋王与皇上说,他以为是三皇子和罗尚书合谋,仿造虎符调兵边城。”
王灿心下一松,捋着胡须道,“本公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他进宫前的那副样子,可并不想相帮。”
王茂道,“三皇子和罗尚书勾结是板上钉钉的事,除了他们,没有人有本事调动定北军。何况,皇上本就不想留三皇子,晋王是聪明人,不会蹚这趟浑水。”
王灿颔首,“聪明人做聪明事,所以他能活到现在。”
他起身往外走,“我镇国公府若想屹立不倒,也得保持慎终如始才是。此事不可掉以轻心,仔细盯紧了,莫要让三皇子有翻身的机会。”
王茂跟随其后,应道,“是,儿子谨记父亲教诲。还有一事,不知父亲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
“南漳郡主得了血证。”
王灿脚步一顿,淡声道,“是吗?皇上如何说的?”
“皇上让太医院尽力而为。太后不是有半株千年雪莲吗,她想让太医以雪莲入药救治南漳,皇上说血证是不治之症用了也是浪费,二人不欢而散。”
王灿喟叹一声,“血证的确是不治之症,皇上说的没错。当年先帝爷不就是得了血证不治而亡吗?”
王茂侧目看向父亲,“南漳和先帝得了一样的病症,父亲不觉得奇怪吗?”
王灿淡声道,“这有甚奇怪的,南漳是先帝的外孙女,血脉相连,得一样的病很正常。你去寻你母亲,让她带上些上好的药材,进宫一趟……”
他话音一顿,“罢了,等着消息传出来再说吧,不着急。”
王茂应是。
二人进了垂花门,便见王采丹迎面走来,“父亲,母亲从灵安寺带了您爱吃的斋饭,让女儿来请您呢。”
“今日是孙姨娘生辰,为父便不去你母亲那里了。”
王采丹笑道,“噢原来这样,难怪今日约着二妹去拜佛她推辞了。那我一会要补个生辰礼给孙姨娘。”她眨眨眼,“也提醒母亲补上一份礼,她刚去灵安寺替父亲求佛回来,忙得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