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京城内外进入战备状态。
京郊大营三万兵马在入京的几处要道布防,四皇子赵密新官上任便遇到如此大事,不由摩拳擦掌,事事亲力亲为。
他的随从低声提醒,“王爷,您前些日子还说要报答晋王提拔之恩……定国公可是晋王的岳父啊。”
赵密重重拍了他脑门一下,“你傻啊?此一时彼一时!七皇叔如今自身难保,我报答什么去?我现在该做的是与他划清界限!”
随从摸着脑门,“可是定国公武艺高强,兵马又多,您也打不过啊。”
赵密又拍了他脑门一下,“只要本王在阵前,不管是谁杀了定国公,都是我的功劳!他们五万兵马长途跋涉,哪里有什么战力,你放心吧,父皇都不着急,你着急个什么劲?”
他看得明白,父皇若真是急了,派来传旨的定然不会是镇国公这个文臣,而是哪个领兵经验的武将才对。
随从哈着腰应是,“待得您立了大功,怕是连太子的风头都盖住了!他有战功,您也有战功,您还有从龙之功呢!”
赵密很是受用,站在高岭之上看着远方,似乎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京城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
城墙上士兵林立严阵以待。金吾卫在城中巡逻,严查可疑人员。
不明所以的百姓吓得关门闭户,唯恐被殃及了。
而守在晋王府门外的成郡王,被紧急调回宫中。
在得知定国公造反的消息,成郡王不可置信道,“皇上可确信?”
庆明帝道,“确信。朕到现在已经收到三拨人马的消息,都说是定国公领兵潜行。”
成郡王不肯相信定国公会谋反,那般正直忠心的武将,哪怕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背叛朝廷的人,怎么可能会谋反?
他道,“臣以为,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从剑州到京城,军队行军至少要半个多月,怎么可能这么晚才泄露行踪?且卢将军也在剑州大营,定国公若私自调动兵马,卢将军怎么可能不向您汇报?”
庆明帝道,“依镇国公所言,定国公和晋王暗中豢养私病,藏距离京城不远的山地,伺机而动。”
成郡王道,“即便如此,定国公离开剑州大营,以卢将军的警觉,也会给您一封奏报吧?”
庆明帝紧皱着眉,这一点的确解释不通。
卢振安的忠心毋庸置疑,不会与定国公沆瀣一气,可他为何没有奏报呢?
“那你依你之见呢?那么多人看到定国公领兵逼近京城,难道还有假?”
成郡王道,“臣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臣先将皇宫布防做好吧。”
庆明帝问道,“你以为,这其中可有晋王的手笔?”
成郡王道,“臣最近每日早中晚都要进晋王府一趟,晋王不曾离开王府一步。这么紧要的事,但凡一步出错,便是万劫不复。他想自己不出门仅仅依靠下属来调动这么大的局,恐怕不现实。”
庆明帝蹙眉道,“你在向着他们说话?”
成郡王拱手道,“臣不敢!”
庆明帝盯着他看了片刻,自己肯让他来担任御林军统领,自是因着信任他的忠心。这么多年来,他通过了层层考验不偏不倚,从未在党争之中站队。
“定国公府和晋王府被围,定国公担心女儿,出兵相救,前后逻辑合理。朕倒更信镇国公说的,晋王和定国公要破釜沉舟。”
成郡王拱手道,“臣但凭皇上差遣!”
庆明帝道,“晋王府外再增派一千金吾卫,一旦定国公与京郊大营交上手,你便进府羁押晋王。若晋王府闭门不开,便杀进去。”
“臣领旨!”
成郡王又问,“那宫中禁卫……如今抽调出两千多御林军在晋王府和定国公府,宫中禁卫恐怕空虚。”
庆明帝淡声道,“你忘了,朕年轻的时候便领过兵。”
成郡王道,“皇上英武无人能及,是臣多虑了。”
成郡王离开御书房,眉色却是沉郁下来。
皇室的血洗又开始了。
却不知有没有轮到自己的那一日。晋王若是倒下,宗室里最有势力的便是自己了。
镇国公府。
王灿在外书房喝着茶,眯眼欣赏着桌上摆着的一株茶花。
看皇上的反应便知,定国公此次谋反必败无疑。却平白给自己和晋王落实了死罪。
只要除去这两府,便无人能阻碍太子了,也无人能阻碍王家屹立不倒了。
他很好奇,皇上手中的私兵到底有多大能耐,让他面对五万兵马都不动如山,只派四皇子那么一个废物领兵。
书房门打开,王采丹红着眼圈冲了进来。
见女儿哭,王灿眼中多了几分慈爱,这可是未来的皇后。
他笑着问,“谁欺负你了?”
王采丹跪在王灿面前,“父亲,您放过七皇叔吧。他只爱风月,从来没什么夺嫡之心!”
王灿脸色沉了下来,“丹儿,你一向看的明白,今日怎糊涂了?只要是皇子,都想夺嫡。晋王那般聪明的皇子,更是不可能对那皇位没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