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在下之所见,此时将军所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我们荆州。
荆州无意和将军对抗。
将军现在最迫切需要做的,乃是尽可能快的,将天子东出所带来的麻烦,以及种种不利影响给解决掉。
只有如此,在接下来,将军那边才能够稳定。
否则的话,必然会导致根基不稳。
孰轻孰重,将军心中自当有所论断才行。
否则,一旦本末倒置,造成一些严重的不可挽回的后果,对于将军来说,可就得不偿失了。
将军自然知道,这天子到底有多重要。
天子如今东出,必然会成为一个香饽饽,引来不少人抢夺。
一旦有人将天子给迎接走,那么今后,将军在想要获得天子,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且,还会被别人用天子反制。
华将军能够一步步走到现在,自然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
这利益得失,我想您还是能够权衡的。
此番将军退兵离开荆州,我们这边也不是毫无表示。
将会给将军三十万石粮食,用来犒劳将军。
为将军提供开一些开拔的费用。
以结两家之好。
今后,我们和将军这边结成同盟,相互守望,互不侵犯,彼此之间相安无事。
这次事情,最终的原因还是刘焉那厮,在之前多次来信蛊惑我家主公。
并隐瞒真实情况,才最终导致我家主公,和将军之间出现了一些误会。
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争斗。
此时刘焉已经死亡。
而将军和我家主公之间,也起了不少的摩擦。
这些不论是对于将军而言,还是对我家主公而言,都不好。
既然是误会,那误会就没必要再继续存在着了。
需要解开。
冤家宜解不宜解结,将军深明大义,必然明白我们荆州良苦用心……”
蒯良到了此时,倒也不怎么和华雄兜圈子了。
他望着华雄,说出了这一系列的话来。
虽然他有些话,并不曾明说,但是所说的言语之中,却有着一种吃定华雄的意思在里面。
华雄闻言,点了点头。
“异度所言,也不无道理。
想让我在此时离开,也不是不可行。
不过荆州就拿三十万石粮食来打发我,未免有些过于看不起我华雄了。
这是将我当成叫花子来打发了?”
“三十万石粮食不少了,将军也知道,现在日子都不好过,我们荆州也一样如此。
更何况早在之前,就已经给了华将军诸多粮食……”
华雄摇了摇头:“事情和事情不一样,之前给的粮食,是之前的,一码归一码。
上一次如果不是你们这边背信弃义,突然之间对我出手,我早已经带兵返回关中去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蒯越面露为难之色的道:“将军,真的是没有了。
我们荆州这里日子也很难过,这是所能拿出来的最大诚信……”
华雄笑道:“既然拿不出来粮草,那还可以拿其余的东西嘛!
我之前所提出的条件,依然有效。
想要让我离开,也不是不可以,需将南郡,武陵二郡割让给我,如此我才会退兵。
否则这事情没得谈。
继续打下去也就是了。
我反正是不慌,真的不慌。
我知道你们现在,有所依仗。
觉得天子现在东出了,我华雄一定会乱。
我会着急退兵,来处理这些乱子。
但我只能说,你们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那可当真是想错了。
天子走了就走了,天子对我那边的影响,真没有那么大。
也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重要。
天子的走,也不会对我那边引发多少乱子了。
一切都是如常。
你们也不必将天子想的太过于重要。
没有天子,我华雄的日子一样要过。
而且,我也知道此事当中,你们荆州出力不小。
正面打不过,就想用这个盘外着来对付我,想要让我撤军。
说实话,你们能想出这样的计策了,而且还能够将此事给完成,也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你们算错了我对天子的态度,以及天子对我这边的作用。
想要以此来让我阵脚大乱,逼我退兵,根本不可能。”
但华雄越是这么说,蒯越就越是不相信。
他觉得华雄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在强撑。
只是为了不在自己面前露怯而已。
他不卑不亢的道:“华将军,您说笑了,话怎么说都可以,不过有些时候,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有各自才知道。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反正我们荆州,只能拿出三十万石粮食。
若是将军还有别的要求,我们是真的拿不出来。”
华雄闻言,笑了笑,望着蒯越,忽然开口道:“你觉得,天子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关中,真的那么容易?”